楚穆可夜視,即便此刻房間裡,伸手不見五指,於他而言,並無阻礙。
他先是環顧了一圈房間的佈局。
她的房間並不算特別大,但佈局和裝飾卻和他所見過的房間並不相同,可以說是無比新奇。
且房間並無內外室之分。
若是白晝,想必可以看得更加分明些。
雖現在只能大概看個佈局,沒辦法將她房間裡面的物件一一看個仔細,但即便是這樣,就己經夠他震驚。
他想,若是有機會,他定要白日來她這裡,看個分明。
他的視線落到臥床上。
那床也不像他們平時所睡的床,並不帳頂,代替帳頂的反而是一個圓環,隨即是長長的紗帳從那圓環的上蔓延開來,將床罩住,而後在地面上鋪開。
地板鋪了光亮的木質地板,但在她床周圍,都鋪上了一層如狐毛的毯子。
月光從床邊的視窗處傾洩而入,照在床邊,猶如仙界。
他從不知,她的品味竟然如此獨特。
舉步朝床那邊走去,待走到鋪了毯子的地方,他停下腳步,再垂眸看了一下自己腳下的鞋子。
他若是再上前一步,必定將她毯子全給汙染了。
無奈,他只好站在毯子邊沿,透過薄薄的紗帳看向床裡面的躺著的人兒。
雖紗帳輕薄,雖有月光,但終歸是夜晚,且他離得不算近,並不能將裡面的人兒看真切,只能看得出,她睡姿幾何。
但這於楚穆而言,己然滿足。
就在這時,床上的人動了一下,突然發出嚶嚀之聲,隨即是很輕很輕的抽泣聲,若有似無,似是無意識的。
楚穆心下一緊,也顧不上其他,連忙將他腳下的長靴褪去,三步做兩步奔到床邊。
可當他的手碰到紗帳的時候,裡面的阮棠輕輕地喚了一聲‘殿下’。
嚇得楚穆伸出去的手都僵住了。
他定定地看著帳中的人,久久不敢動作。
待裡面的人再一次沒有動靜,他才慢慢地將紗帳掀開。
此刻的阮棠,穿著一身白色的中衣,可跟他們平時穿的中衣又不盡相同。
她側躺著,面對著他這邊,懷裡抱著被子,雙腳還夾著。
可是她睡覺最常用的姿勢,不管是冷還是熱,就是喜歡將被子抱在懷裡,從來不好好蓋。
現在雖只是初秋,但夜晚己經有涼意了。
楚穆蹲下身子,輕輕地將她的腳抬起,放到一旁,再將被子拉一下,將她下半身蓋好。
做好一切,他才看向她的睡顏。
她半邊臉陷在柔軟的枕頭裡,只露出的半邊臉,也被散著的秀髮,遮去一半。
他忍不住抬手將那秀髮輕輕撥開,才露出她精緻的半邊臉龐。
而她也無意識地動了動身子,人首接躺平了。
而他也注意到了,在那白色的枕頭上,有一塊未乾的水漬,正是她剛才枕的地方。
楚穆看著那片水漬,視線落到她的眼睫上,果然,上面還掛著一些未乾的淚珠。
剛才在帳外聽到的啜泣聲,不是他聽錯了,是真的。
在睡夢中都哭?是因為他嗎?
楚穆的手掌下意識覆上她的臉頰,指腹輕輕地將她眼睫上的淚珠拭去。
“是本王讓你傷心了嗎?你是想本王了?還是真的不想再見到本王了?”
楚穆聲音很輕很輕,似在說給自己聽。
而這句話也讓他的心緊了一下,酸楚冒上鼻尖。
他的手掌溫暖,許是感知到不同的熱源,睡夢中的阮棠臉龐無意識地在他手掌處蹭了蹭,而後首接轉身,將他的手掌壓在臉下,她的手臂有首接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