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昊天搖頭道:“敵人手段厲害,我們撐不過這兩天的路程。快轉向西去。”
文綽約心中擔憂,但知他所見不錯,便策轉馬頭,向西奔去。她不斷令馬快奔,來到下一個市鎮才停下,見天色已黑,便揹著凌昊天來到一間客棧,叫道:“掌櫃的,開一間上房!”
那掌櫃的見她一個單身美貌女子,揹著一個氣息奄奄的青年,一望而知將有麻煩,變了臉色,說道:“本店已經客滿,姑娘請去別家留宿。”文綽約大怒,喝道:“你明明有房間,卻故意推託!姑娘住定了你這家店,你願不願意都要開房!”說著纖手一揮,拍上掌櫃的肩膀。那掌櫃的只覺肩頭劇痛,連聲唉叫,雖不想在自己店中鬧出人命,此時卻別無選擇,忙讓店小二開了間房給她。
文綽約將凌昊天放在床上,問道:“覺得怎樣?”凌昊天搖頭不答。文綽約急道:“怎樣才能解毒?這…這都是我的錯,讓那惡賊跑了。”凌昊天道:“不怪你。你沒事麼?”文綽約搖了搖頭,說道:“我好端端的。”凌昊天勉強坐起身,盤膝運氣,盡力以渾厚的內息壓抑毒性,心知若不是因為自己服了百花丸子,加上內功深厚,早在那酒樓中便已喪命了。他運了一會氣,腹中疼痛略有好轉,伸手搭上自己的脈博,知道性命應能保住,才噓了一口氣,睜開眼睛。
文綽約問道:“怎樣了?”凌昊天道:“性命無礙,但手腳還是不聽使喚。”文綽約問道:“你知道對頭是誰麼?”凌昊天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他下毒的手段十分高明,似乎跟百花門人不相上下,但卻絕非百花門人。”
文綽約急道:“若是趙觀在這裡就好了。他定能幫你解毒。”凌昊天道:“遠水救不了近火。若能躲過這幾日,我應能以內功慢慢驅出毒性。”
文綽約道:“小三,你放心,我留在你身邊,定會盡力保護你周全。”凌昊天搖頭道:“不,你若要救我性命,就立刻趕到虎山去,告訴我二哥我在這裡。”
文綽約道:“我怎能丟下你?這一去一回總要兩日,這兩日中誰來保護你?小三,你故意要遣走我,不讓我因你而涉險,是麼?我不會走的。”
凌昊天靜了一陣,才道:“綽約,你若真要留下保護我,就聽我的話,現在立刻帶我離開這裡。”文綽約一驚,說道:“他們已追上來了麼?”凌昊天道:“想來已離此不遠了。這人下手陰毒,防不勝防,我們不是他的對手,只能儘量躲開。”
文綽約便不再問,將他背在身上,出門而去,跳過圍牆。凌昊天道:“你若不累,我們繼續往西去。但須得另找一匹馬。”文綽約微一思索,跑去另一家客棧,點倒了看守馬廄的幾個馬伕,牽出一匹馬,騎上便走。二人快奔半夜,來到一個小村,在村口的土地廟落腳。凌昊天盤膝靜坐,試圖驅除體內毒性。
文綽約守在他身邊,目不轉睛地望著他,心中擔憂如焚,渾然不覺奔波辛苦。她雖知二人此刻身處險境,心中卻暗暗感到一股難言的歡喜。她對眼前之人痴情已久,此番能與他共度患難,實是不可多得的機緣。她想著心事,漸漸感到身子疲乏,守到四更,再也撐不住,躺在凌昊天身旁睡了過去。
將近天明,凌昊天終於將毒性逼出了雙臂的經脈,感覺手臂麻痺消失,但雙腿毒性未除,仍舊麻木不仁。他睜開眼睛,側頭看到文綽約睡在一旁,好夢正酣,櫻唇微翹,不由得想起那年在雪族第一次見到她時的情景。那時正值初冬,下著細雪,他跟隨母親迴雪族去探望族人。雪族中人聽聞雪豔到來,都極為興奮,紛紛出來迎接敘禮。人叢中最吸引人目光的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全身白衣,活潑多話,咭咭格格地又說又笑,將身邊的人都逗得莞爾。她安靜下來時,一雙大眼睛向人瞟去,卻又甚有威嚴。她走上前來向雪豔行禮,說道:“我是文綽約。我長大以後要成為雪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