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美女同床嗎?怎麼到這裡來?”
“被幾個狐狸精采陽補陰,我受不住了。身子冷,到你這個火炭身邊來取暖。”
他把腳伸到我胸膛上,我握了一下,一陣冰涼,忍不住道:“你的腳怎麼和娘們差不多,這麼冷。”
“噓——”他低聲道:“我自小體弱,冬天屋裡燒滿炭火也暖不了身子。”我在他的腳心捏了幾個穴位,捏了一刻鐘,他舒服的出了口長氣:“羅藝,你這個北蠻子,還真有點門道。”他道:“今晚,我靠著你睡吧。”
我厭煩:“睡那頭去,不要把嘴巴對著我,你有口臭。”
他偷笑:“不是口臭,是口毒。”
被子裡鑽進一個冰涼的周仲安,我還是很快迷迷糊糊的入睡了。忽然,有什麼東西踢了我胸口一下,我一驚,惱怒道:“你有毛病啊,為什麼踢我?”
他的聲音有些懶:“我睡不著,想和你聊聊天。”
我沒吭聲。這個人又無聊又口毒,我才懶得和他聊天呢,到時候被他抓住什麼話柄,不知道要被嘲笑多少次。他似乎並不在乎我的冷淡,卻只管自言自語:“我爹的左眼是怎麼沒的,你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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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往事
“聽說了一點。”我道,“還不是很清楚。”
“十六年前,齊國要吞併大陳。那場大仗殺得長江水都紅透了。爹的左眼就是那時沒的。如果不是秦旭臨陣倒戈,率軍投誠陳國,還不知道誰死誰活呢。”周仲安翻了下身,慢悠悠的道:“你沒有看到那場大戰,殺到最後,人人都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活著還是死了。齊國固然是精銳喪盡,陳國的魂也幾乎散了。白日你說要北伐,大家笑話你,不是他們膽小,著實是南北之戰教訓太沉重。大家寧願守住長江,也不願意北進面對強隋的鐵蹄。”
我回想白日的情景,有點明白,又有點糊塗:“秦旭就是秦太傅吧,他為什麼要臨陣倒戈?”
“秦旭是個漢人,但他的前妻是齊國的貴族,她的家族捲入到宮廷鬥爭中,被滅了門。家人帶著他三歲的小兒子秦彝連夜逃到前線,這才逼反了秦旭。”
寥寥幾句話,聽得我心驚肉跳。“那,皇上現在很器重秦太傅?”
“皇上?”周仲安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嘲笑的意味:“皇上一向寬宏啊。秦旭入陳,先帝親自做媒,將謝家三小姐許配給秦旭。對了,你知道吧,我孃親就是謝家大小姐。我家和秦家倒成了親戚。”
我暗自琢磨,周仲安又踢了我一腳:“想什麼呢,小胡人?”
我道:“那你的兩個兄長又是怎麼回事情呢?”
“六年前,父親一心北伐。結果兵行半途,發生了一件大事情。先帝強行命後援撤軍,大軍被周國的軍隊割斷。大哥是戰死的,死的時候,屍體幾乎不完整。二哥也是戰死的,不過他是戰死在水中,連屍體都沒有找到。他們是雙生子,生於同時,死於同時,只有十六歲。”
我的背上有些發冷,周仲安的聲音聽起來象半夜的鬼魂:“天哪——”我抽了口涼氣:“周大將軍不是傷心死了?”我想起大將軍素日的面容,萬萬沒有料到他平靜的神態下隱藏著如此深重的痛楚。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便問:“周大將軍怎麼會選中我做他的副將呢?我這個人又傻又不會說話。”
周仲安突然“呵呵”笑起來,他的笑聲總是帶著幾分嘲諷:“周家為陳國奉獻了兩個兒子,皇上對我爹的猜忌之心卻沒有放下。爹是個驕傲的男人,總想著北伐,可是放諸大陳,有幾個將領有這樣的膽色?爹選中你,我也覺得奇怪。不過南嶺一行,我算明白了。我問你,你看見過突厥騎兵嗎?”
“見過。”
“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