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描繪不出那幾個人的樣子,只是搖頭說那幾個人很兇,像香港電影裡出現的黑道人物。楊廣便問馬宇:中鱉在外面惹了誰?馬宇搖頭:要等他醒來才清楚。黃中林在接受搶救,身上插了好幾根管子,輸氧、輸血、輸葡萄糖。我們在醫院裡守著,等他醒來。直到第二天下午黃中林才脫離危險。他睜開一雙被打得佈滿了血絲的兔子眼,問我們說:我在哪裡?楊廣告訴他:附二醫院。黃中林說:我怎麼會在這裡?他已經被打懵了。楊廣說:醫生要你多休息。馬宇關心道:曉得是哪個打你嗎?黃中林這才發覺自己全身疼痛不堪,他望著楊廣和馬宇,說不清楚,那幾個人我都不認識。他咧了咧嘴又說:你們長沙鱉好惡啊。
我們像野獸 三四(1)
我們很快就清楚是誰打的黃中林了。過了兩天,那幫打黃中林的人又來了。這是他們還準備打馬宇、楊廣和坨坨。楊廣的車先一天停在附二醫院門口時被別的車掛了,掛他車的人跑了,他把車開到維修站去做油漆,第二天上午他便坐馬宇的車來了。他們的車剛在B銀行的停車坪上停下,楊廣開啟車門下車,馬宇還在鎖檔位鎖,就見六七個年輕人朝他們走來。因為有黃中林捱打的教訓,馬宇就告誡楊廣:小心點。那幾個人圍上來,將楊廣圍了起來。馬宇又立即發動車,對著圍來的人撞去,那幾個人慌忙躲閃開了。馬宇認出了其中一人,剎住車,問那蠻漢說:你是狗子不?那個人也認出了馬宇,馬上咧嘴笑了下:宇鱉是你這雜種哦,你差點把老子擂死了。只能說長沙市太小了,小得在這種事上都能遇到熟人。狗子跟馬宇是中學同學,只是狗子沒把書讀完就輟學了,那是他自己不願讀書了,他坐在教室裡如坐針氈,就離開了學校。他們有十年沒見面了。馬宇熄了火,下車,跟狗子握手,狗子嘻嘻笑著,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對馬鱉和鑽頭鱉大聲道:日你的,碰了老子的同學。那幾個拳頭都舉到眉弓上準備揍楊廣的人立即將手放了下來。馬宇在這個時候很會拉攏人,忙說:賞臉的話,我們到華天喝早茶去。狗子一臉和氣地笑著,對倫敦鱉、馬鱉和鑽頭鱉及其他人說:還搞什麼搞?幾個熟人!他們立即散開了。狗子又笑,望著倫敦鱉和鑽頭鱉,說喝茶去不你們?倫敦鱉不願去,但馬鱉和鑽頭鱉願意去,因為他們這輩子還沒去華天吃過早茶。另外幾個人也願意去,他們都是狗子的牢友,都昂起臉嘿嘿嘿猛笑,說狗哥去,那當然去。
華天酒店當然不是街頭的小餐館,它的富貴和莊嚴懾住了這幫在長沙街頭講勇鬥狠的小混混,使他們也莊重起來,不再油腔滑調了。馬宇對坐下的狗子說:幸虧認識你,不然今天會出事。馬宇用五糧液款待這幫在社會最低層活著的下家,點了滿滿一桌子菜給他們享用。他們很高興,憨笑著,一下子覺得自己人模狗樣了,便講起了大話。狗子向馬宇表忠心說:你以後有什麼事,一句話,保證跟你做得漂漂亮亮。馬宇問他:什麼人讓你們來搞我們?狗子喝了酒,滿臉紅燦燦的,就不管那一套了,是一個說你們玩了他的人搞你們,他要你們以後都畫不了圖。我只能說到這個份上。馬宇點頭,舉杯敬酒,一桌人都嘻嘻哈哈地端起了酒杯,表示說:既然你馬老闆看得起我們,日後有用得著的地方,只管開口。馬宇很快樂,說不客氣。一桌早茶吃到十點多鐘,大家都開始打酒嗝了,這才走出來。
馬宇開車送狗子他們回家,楊廣打的送另外兩個。當車上只剩了狗子時,馬宇笑著,掉過頭來說:狗子,你跟我叫上兩個朋友,我要把搞我們的人搞一頓。狗子不吭聲,馬宇說:剛才你不是說只要我有事,保證做得漂漂亮亮嗎?狗子說:我搞就不合道上的規矩,我以後怎麼混?這事我不能插手,免得別人說我不懂套路。馬宇的腦海裡立即閃現了伢鱉的弟弟拖把,說也好,那我就找別人。馬宇把狗子送到他家門口,立馬就打大漢畫室的電話,要伢鱉接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