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自己下去救她。”恆衝吃痛,卻不敢放手,“陛下,此時波浪很大,您下去於事無補啊,豈不增添救援的負擔。”嬴天池頹然鬆懈下來。
縉雲在旁跪下哭了一聲:“父皇”眼淚如泉湧。
嬴天池擺擺手,在涼榻上坐下,榻上尚餘幽香,想必前一刻佳人猶在此觀景,他不禁痛楚難當,這幾日他忙於政事,也沒有好好陪她吃上一頓飯,惟一的一次,因為她提到災區瘟疫防備,他半途離席匆匆又到勤政殿去了。
“說吧。”他低沉的聲音象一條鞭子抽打在每一個人的心頭,連經過許多事的高青和恆衝都禁不住打個冷顫。邱玲瓏和許屏柳這時跪在一旁,什麼念頭都沒有了,只剩下瑟瑟發抖。
縉雲抽抽答答地把事說了,嬴天池聽了,半天沒有說話,高青和恆衝暗暗叫苦,這次的禍事大了,貴妃還有可能懷了龍種,卻生死未卜,不可能再象上次那樣,只抄了薛家了事,真的要血濺宮闈了。
這時有人帶上紫衣和澄衣。紫衣扯下絹布粗粗紮了傷口,和澄衣披了一件外袍,跪下身子“奴婢死罪。”說著泣不成聲。
“你下去後海中就有血漬嗎?”嬴天池理智得令人戰慄。
“沒有,是奴婢慌不擇路撞的,當時浪很大,一眨眼,就沒了娘娘的身影。”
“她……她有了身孕嗎?”他接著問,很冷靜。
“奴婢不敢肯定,娘娘還沒有明確回答就。。。”紫衣說不出墜海二字。
閣內一片靜穆,良久,“縉雲是嗎?”嬴天池還是第一次正視女兒,叫女兒的名字,可惜縉雲除了悲傷就是流淚,“你們兩個”他指紫衣和澄衣,“你們兩個扶大公主下去休息。”
待三人退下,嬴天池轉向委頓在地的林玉真,低低地:“為什麼?”
林玉真狀若癲狂,她淒厲地笑:“為什麼?官家,哈哈,您問得好啊,哈哈哈。。。,”淚水爬了滿面,“您不知道一個女人夜夜孤燈,聽著更鼓,數著寒星,真是悽苦難言,真不是人過的日子,我殺了她,我不怕死,六宮的人都要感謝我,是我給了她們一條生路。”
“生路?”嬴天池慢慢地,“你說得真不錯。”眾人心驚膽戰,他的聲音冰寒懾人,“好一條生路!”
林玉真臉色煞白,似乎這時才明白過來,眼前是冷酷的皇帝,嘴唇發青,哆嗦著:“我一人做事一人當,有什麼衝著我來。”猶自嘴硬。
嬴天池對著高青,“傳旨,把嬪妃們送回上京,除了有子女者,其餘人等一律送至慈恩觀度為女道士,按制供奉,待朕回京後有所處分。”
閣內眾人一片抽氣,陛下竟然欲解散後宮,帝國制度,民間已婚女子可自請休離,王公貴族世家可自請度為女道士,以後還可還俗,尋求再次良緣,宮廷裡是犯錯或避禍的嬪妃,留個體面,自請住在慈恩觀,但出家後是不可還俗的。
邱玲瓏心寒膽裂,又不甘心,爬了幾步,哀憐道:“官家,嗚嗚。。。臣妾沒有犯錯呀,臣妾不要做女道士,嗚嗚。。。”
“住嘴,”嬴天池冷笑,“你是不用做女道士。”邱玲瓏止住哭聲,“你有謀害之心,不過有人替你做了。邱氏廢為庶人,送入宮人斜,嚴加管束,拖下去。”兩名彪悍的龍騎尉挾住邱玲瓏軟癱的身子,她哭喊著被架了出去。
林玉真恐懼萬分,渾身顫抖。
“傳旨,邱氏一門抄沒家產,流放遼西為役,非大赦不得贖罪。林氏一門遷移三千里,抄沒家產,連同墳塋地,只許以乞討為生,終身為賤民,令地方官監守,如有逃漏。朕惟他是問。”
“不,不,不,不要,您不能下旨,求求您,不要啊!”林玉真掙動著被縛的雙臂,眼淚鼻涕,聲嘶力竭。
終身為賤民,就是不能和普通平民通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