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扯。”他轉過身來看向廣場,廣場上多了幾條身影,拿著掃帚花鋤,不禁咦了一聲。
宣德帝順著他的目光,嘴角不由輕揚,“走,去看看貴妃在做什麼?”率先走了出去,“皇兄,你開小差喔。”他嚷著,高青瞪了他一眼,嬴天放欣慰地笑了,他聳了聳肩,好事,皇兄和他身邊的人越來越有人味了,少了許多冷氣。
“到膳房拿兩顆煤球來,要小的,圓一些。”一根纖纖手指指向宣德帝,頭也不回。宣德帝握住她的玉手,冰冷的,放進手心裡揉著,“冷不冷?”攏住嬌軀,未語抬頭嬌媚地橫了他一眼,掙脫不開,拍打他的手,“啊呀,別搗亂,我堆個雪人給你瞧瞧,你去辦你的正事。”
宣德帝果然放開了手,嬴天放和未語打過幾次照面,也聽過皇兄對她的寵愛,但親眼目睹,還是吃驚非小,皇兄真的是一頭載進去了。在莊嚴肅穆的乾清門廣場堆個雪人,他再次笑出聲,惹得帝妃都看向他。
“臣弟拜見貴妃娘娘。”他深施了一禮。
“他是睿親王嬴天放,你來見見。”未語有些羞意,宣德帝瞪著他,他只好收斂笑容。
“皇兄為何不直接立貴妃為後呢?現在已經沒有反對的聲音,人都住在乾清宮了,皇兄還有什麼顧忌?”再次回到東暖閣,嬴天放問道。
宣德帝看著窗外的飛雪,“她心中有事,藏得很深,朕不知道是什麼牽拌了她。”未語身上有一種濃烈的排斥,她把自己包在厚厚的繭裡,連他都不敢去深入捅破,唯恐陷入僵局。
重陽之夜,嬴天放不在京城,奉命到渤海郡督造新型的艦船去了,並秘密製造了一批槍械,前幾日才回京,聽人含糊提起過,貴妃重病,薛家查抄,太后遷宮,德妃幽禁,天子一怒為紅顏,看皇兄臉上的落寂,皇帝也愛得如此辛苦,要掬一把淚。趕緊轉個話題,“您剛才說到商清濤,他快成親了,就在年前十二月二十六。”
“朕知道了,可惜,朕本想過兩年把縉雲嫁他。”
嬴天放略顯誇張,“不會吧,皇兄,二年後縉雲才十五,您讓三十歲的商清濤尚主,老牛吞嫩草。虧他要成親了,我可愛的小侄女逃過一劫。”縉雲是宣德帝長女,今年才十三,母親早逝,宣德帝淡漠,先有幾個宮妃撫育過,都不盡人意,耿太妃看不過,由兒子出面,宣德帝同意,接到壽康宮養育,嬴天放特別疼愛這個小侄女。
宣德帝橫他一眼,表示到此為止,拿出一份圖樣交給他,他看了神色凝重。
“這是一份改良的船工圖樣,你是行家看看還有什麼不妥,你到東北後,可以物色幾個可靠的人選,讓他們擴大經營和規模,商氏當然也可在其中,朕看過姬仲連的密摺,鬧了不少內務,不過商清濤此人是商業奇才,務必要為我用,你就全權處置吧,別的人選一定要謹慎,家族不能良莠不齊,以免外洩。”
嬴天放仔細看了圖樣,收置妥當,“臣弟會斟酌,皇兄放心。”
“還有,錦衣衛稟報,最近許國動作頻繁,先是欲獻女進宮,後又打探你的婚事,讓太妃回絕了,你自個兒小心些,朕讓柳闖跟你出京,一則保護你,二則讓他跟你歷練,你多栽培他,看他一、二年內可否堪當重任,你不能在東北久呆,朕身邊少不了你,你不在,朕會累許多,你的安全一定要周全,你自己到裴振東那裡挑幾個侍衛。”
“是,臣弟都理會得。”嬴天放稱喏。
“好了,你年後就出京吧,沒幾日了,就住在宮中多陪陪太妃,省得她抱怨朕把你差東差西。”宣德帝說道。
“母妃有這麼大的膽子?”嬴天放不信,母親雖然潑辣些,可還不敢來捋皇兄的虎鬚。
“她會跟貴妃說。”宣德帝語氣中有些沒好氣,病後未語常常去御花園散步,幾次碰上耿太妃和縉雲,有了些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