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靠窗戶的位子包廂,半個月前就被預訂一光了。王世勳訂的這個位子是東南角上的包廂,方向最好,往東可以看到東陽街的遠景,往南可以看到流景湖樣,就算樓底下寧遠路上亦是東京中燈市最繁鬧的所在。一間包廂半夜的費用竟然高達二百兩!?
嘖嘖嘖,岑染感嘆,古往今來富貴錢來易啊!
端茶吃了一口,繼續往窗外看,戌時過了,該出來的人差不多都出來了。
“二表哥,你頑你的去吧。”
王世勳這個年紀,似這樣的日子本該是呼朋勾友,饒世界玩去的,尤其今天還只是十四,許多親貴子弟皆不用似明天那般進宮參宴,節日應該很豐富。可惜啊,偏偏接到了陪同沈世雅出門的任務。聽說韓夫人今個下午狠狠的擰了小兒子大半個時辰,還反覆認真的訓誡了一番今天晚上負責跟出來的府中侍衛。生怕出個萬一,遠遠近近的派了十幾個人跟著。
“這怎麼能行?”王世勳是知道沈世雅身份特殊的,況且上元節裡每年都會出些夭蛾子。這裡雖然是得月樓頂層,可是也不得不防著有些吃醉酒的亂闖門胡鬧。沒有當然好,如果有,屋子裡有個男人畢竟是方便的。一派認真,卻在迎上表妹似笑非笑的模樣後,呆了半晌很快反應了過來。真呆!這樣的日子若是真的只是想看景玩樂,何必乖乖的呆在屋裡?左右護衛多的是,上街才真有趣。要自己訂下這裡,大約是要見什麼人吧?訕訕摸下鼻子:“那我什麼時候來接你?”
總算還是聰明的!
岑染微笑:“子時左右吧。”
需要這麼長時間?
王世勳心裡好奇,但也知這事不能問下去了,當即關門退了出去。交待五樓管事幾句,又到樓下吩咐了幾撥跟隊的,要他們仔細瞧著樓上的動靜,前後門都盯仔細了。這才離去!
“世女只需要把這東西掛在窗戶下,不多時,便有人會來見您了。”
韋尚宮呆板裡隱隱透著幾分神秘的話回想到岑染耳側,從懷中摸出一隻結穗。看上去很普通,大紅的絲絡打的如意結,盤的一塊夜璧,成色不算好,形狀也很正常。看不出來哪裡特別,為找出不同,岑染趴在被窩裡仔細翻騰了若干遍,也沒找出‘特殊’來。不過反過來想想,若真是一眼便可看穿,仿造起來肯定簡單得很。大約摸是有些不為人知的古怪吧?
探出半個身子掛好後,便消消停停的坐在屋裡等。思索著韋尚宮……這人到底是怎麼個來歷?皇上的親信是必然的,派到東宮來‘穩定’後方自然是首要任務,否則就以沈世雅以前的名聲,想要穩住二百多人的東宮內苑……倒不是說一定穩不住,可穩住了估計也沒精神時間再去幹別的了。偶爾穿插著放本書,提點一下沈世雅朝堂的進展,應該注意的方向也是可以理解的。可是現在為什麼好端端的來了這麼一碼子事?居然還特別申明瞭先不要和太子哥說,看看情形再講?
今天來的,會是個什麼人?
等了大約有兩刻鐘的功夫,門外終於有人敲門了:“姑娘,給您送點心來了。”
岑染聽得這臺詞想笑,說了一句進來吧,便緊盯著原本閉著嚴嚴的門戶。唔,加上一句,岑染髮了些壞,把門栓從裡面插牢了。翹些二郎腿,壞笑著準備看來人的本事。來人先推了一下,沒推動。然後……就瞧著門栓一點點的移開,吱吜一聲,門開了。
好一個美男子!
岑染是見過世面的主,就算不指現代男,就穿到盛華來後,前前後後看到的年青男子多半長得不錯。想想沈家太子哥放在現代咋說也是個溫潤派偶爾演員了,可在上流裡竟然只稱得上清俊,就曉得裡裡外外多少美色男子了。岑染私以為見過的皇貴男子中,以鬱王府的那位小王爺長得最好。不過與眼前這位相比嘛……人家畢竟是小王爺,而這位則更象個‘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