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媛朝她遞眼色,“開始吧!”
她接到王媛的指示,迅速就開始了手頭動作——將那些昂貴如金的紅酒輕輕地從推車裡取下放到包廂裡那張同樣奢華的紅木桌上,每做一步都小心翼翼,如臨大敵,唯恐出什麼意外。
她手心黏黏的,不斷有汗意湧出,整根大腦神經都是緊繃的。
86年的拉菲,就算把她賣了她也根本賠不起啊!
“商少您不玩兩局?”有人從牌桌上下來,在沙發裡坐下,伸手摟了個大/胸/妹入懷。
“你們玩,我坐會兒。”男人手裡燃著根雪茄,翹著二郎腿慵懶地回答,聲音倒是溫潤如水直直流淌到人心裡。
慕寸心順著聲源看去,只一眼就看到男人那張隱在暗處的俊臉。那是一張精緻得像假面具一樣的臉,溫雅如舊時的書生,嚴峻似高山的青石,目光炯炯,風神軒朗。男人的下頜線條柔和飽滿,堅/挺的鼻樑上架著一副金絲邊框的眼鏡,一臉的書卷氣,與周遭的環境格格不入。只有那抹玩世不恭的微笑又恰到好處地讓他重新回到眼前這個寸土寸金的小世界。
慕寸心不知道就是這一眼讓她心池晃盪,思緒遊離,酒瓶一不留神就在她手裡滑了一下。她驚地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幾乎下一秒就伸出手去接。好在她眼疾手快,反應靈敏,那瓶寶貴的紅酒最終在她手裡安然無恙,只是和另一瓶紅酒輕微地碰了一下。
有驚無險!她深深吐出一口濁氣,平復了一下心情,繼續將餘下的那幾瓶紅酒擺到桌上。
王媛全程都在注目她的動作,剛才那一瞬的緊張感完全不會亞於她這個當事人,現在看到那瓶酒安全了,懸著的那顆心總算是放下了。
就是這樣微小的一個小插曲讓包廂裡的一些人注意到了當天晚上的不同之處——606包廂今天換人了。
為首的男人目光落在慕寸心身上語氣輕佻,全然一副世家公子哥的模樣,“怎麼回事王經理,今個兒換人了?你們悅色這是沒人了麼,還需要你親自上陣?”話鋒卻是落在王媛身上。
王媛賠著笑,已然對付慣了這樣的場合,“鍾少您有所不知,還不是這元旦給整的,娛/樂/城天天爆滿底下人個個手忙腳亂,壓根抽不開身,沒辦法我這才親自上場。這丫頭是新來的,若是有什麼伺候不周的地方還望諸位少爺多多包涵。”
依舊半弓著身子,姿勢沒有一點改變。
慕寸心不傻自然聽得出鍾少言語裡的不善,經理也是有心維護她,畢竟身為悅色娛/樂/城的經理王媛的面子這些二世祖們多少還是要賣幾分的。這樣一思量慕寸心就將頭壓得更低了,手頭的工作也更加小心謹慎了。
可是天不遂人願,很多事情並不是我們想怎樣它就能怎樣,事情往往就是朝著我們所害怕的方向發展。墨菲定律說得好,你越害怕什麼它就越會發生什麼。
慕寸心將所有的紅酒都放在桌子上,按照流程用起酒器將紅酒開啟後便準備退到經理身後。她堪堪抬步,不料竟被那個有如高山流水,一瀉千里的嗓音叫住,“給我倒一杯酒!”
慕寸心垂在一側的右手頓了一瞬,心頭莫名一緊,心下暗覺不妙。她心裡清楚她是躲不過去了。最終她微垂著眼瞼,握緊拳頭,腦袋仍舊壓得很低輕聲回道:“您稍等!”
男人隱在暗處的那張臉因為光線的原因半明半昧,看不真切。慕寸心微微向前走了幾步路,然後俯身往那隻透明的高腳酒杯裡倒紅酒。殷紅的液體順著光滑的酒瓶壁面緩緩流入酒杯,很像人身體裡流淌的血液。只是血液濃稠滾燙,紅酒稀薄冰涼。
這期間有人和男人說話,同樣年輕卻故作老成的聲音,“三哥,我不打算再追究那件事了,我大哥已經走了,賀老四還在局子裡,賀家群龍無首,兩家在西南邊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