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聽我說。男人長得好,便自己沒有心思也會有人勾搭;家裡若太有錢有權,那麼你不主動找也會有人送上門來。與其吃金享玉,不如心境安泰。更何況紅顏枯骨,百年身一過,哪個不是雞皮鶴髮?再者……”岑染無奈的過去攬住哥哥的脖子,眼光遙淡:“我這樣的脾氣若真進了豪門大宅,未必是好事。說句不好聽的,哥哥再出息十年之內怕也是比不過高嫁門楣的。與其這般,不如低嫁。哪怕有個一二,哥哥也能給世雅做得起主來。不是嗎?”
沈世宗聽了當即閉目,其實世雅說的這些沈世宗都知道。世雅的性子太烈,與其創造機會給她找個有情有義的,不如找個安份守已能拿捏住的。只是到底委屈了世雅……
“你可想好,女子不同於男子。一生無所情愛,只求安逸,你果真受得了?”
沈世宗問得認真,岑染回答得也異常認真:“這世間的事,不過一句話是真的:受得了也得受,受不了也得受。”
不是妹妹果真願意過那樣的日子,只是兩者相害取其輕。
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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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方向已經定了,決心也下了,那麼許多事便要避開了。
那天申世媛來的事,府裡已經有些傳言了,萬幸的是申世媛離開時心境似乎還好,風向也沒有吹得太歪。只是從那後,沈世宗便再不讓妹妹隨便出門了,即使哪府的請帖會宴,也都以世雅臥床的理由推了。賀世靜那個爆炭,在七夕節後來了一次,很意外的在看到沈世雅並未‘病臥’的事實後,半句話沒問。只坐了一會兒後,便離開了。
神色落落,理由過幾日岑染也知道了。皇后娘娘給她指婚了,指給了後族的那位太子少師李謹。做繼室!賀世靜一出宮門就哭了,賀太太也難過得不得了,聽說中山郡王妃也氣得夠嗆。李氏欺我太甚,居然讓賀家嫡女給他家做繼室,根本便是沒有把中山郡王府放在眼裡。可不滿歸不滿,婚事是皇后訂下來的,婚都指在明路了,悔是沒法子悔了。賀世靜再不願意也只能忍了。
為家族體面,犧牲小我,古往今來皆如是。
岑染笑得嘴苦,沈世宗把妹妹攬在懷裡,長長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最後一次真正的下定決心:“世雅,便如你說的那般吧。”
暑假很快就過了,賀世靜沒有再到朝學裡上課,雖然說並不是訂了親的人便不能再上學,可俗例是那樣的。有了人家的女孩子再拋頭露面,整日和單身男子在一起,實在不雅。只是似乎離開朝學的並不只賀世靜一人。第一次沐休,沈世宗回家了,告訴岑染,朝學館裡有八個女孩都在七夕節那天被皇后娘娘指了婚,四個指給李氏正宗,另外四個許的人家也都與李氏沾邊掛鉤。除了朝學館內的女孩,那天還有兩個女孩也被指了婚,其中一個甚至是申世媛的表妹。聯姻的物件依然是李氏權團!
“這麼大規模的指婚……皇上就沒什麼表示?”
到底入京一年了,對於後黨的跋扈岑染也是聽過不少的。只是這次的指婚實在做得太過了!明目張膽的集權了,那位景帝就這樣預設?
沈世宗嘆了一口氣,朝學裡開學後的氣氛因為這些指婚,也變得很是詭異。“皇上現在哪裡顧不上這些?聽說東夷內亂停了,二皇子賀連城上位,成了東夷王。東夷有升王祭旗的習例,眼看東疆便有戰事。那裡邊務上有七成皆是李氏親族。皇上便是不同意指婚又能怎麼辦?只能先把這關過去。更何況……”
“更何況不過是些臣下之女,做數不做數,都不重要。對不對?”女兒嫁出去便是人家家的人了,往好裡自然是好,可若門弟‘壞’了,嫁出去的女兒和孃家的關係……更別提,還是‘迫嫁’!
只是可惜了那些女兒罷了。
沈世宗雖然年紀不大,可辦起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