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染扭頭撫額,一腦門子官司,愁剎人啊!
秦瀚冷笑不說話,秦平沆也不似剛才那樣裝模作樣了,寒冰一樣的眼光盯向這個不男不女的東西:“是南太子派你來的?”
借月妖媚一笑,滿眼皆是風情,緊靠在沈世雅肩上,有些埋怨的推沈世雅:“主子,您告訴他們,借月見過那位沒有?”
這話?秦平沆倒是沒有想到,可是:“那你來幹什麼?”
“不幹什麼?借月在慶陽呆得無聊透了,反正借月已經是自由身了,想主子就來了。”說完突然驚了一下,從袖裡掏出來了幾封信:“您看,這是定南侯夫人的,這是名媛夫人的,這是宇文夫人的,這是上官大人的。”四封信在沈世雅眼前晃了一晃,就放到桌子上了,半點不關心,只是一昧纏著沈世雅撒嬌:“主子,您那個舅母和您可一點也不象。她居然對借月說,借月好好給她辦事,未了就收借月做義子,體體面面的改頭換面做人,還給我娶房媳婦。耶?您說這是什麼事啊?借月如此美貌,娶媳婦用得著別人幫忙嗎?”
小倌娶媳婦?
秦六秦平渲聽得險些笑出來。借月嫵媚的看了六公子一眼後,繼續痴纏沈世雅:“借月不管,借月既來了就是要鐵鐵跟著主子了。您不能不要我,也不能不管我。”語氣嬌蠻之極,聽得在座男女不管老少盡皆身上發寒,可沈世雅好象挺扛得住,只是挑眉反問:“我要是不要,我要是不管嗯?”
借月氣哼一甩手,一副撒嬌不成的模樣,委委屈屈可又有些調笑嘻壞的直眨眼睛:“您要是不管我,我就哭。”
噗!
噗!
咳!咳!咳!
圓方廳內秦家上下里外二十三口,全讓震到了。不是嗆死就是呆掉,連秦瀚似乎都讓借月的這個答案給震住了。岑染臉皮直抽,點著借月的嫩臉,完全說不出話來。借月卻笑得眉眼彎彎,繼續撒嬌:“主子!您就留下借月嘛。借月保證乖乖聽話,您不想聽的不想管的,借月一句閒話不說,好不好?借月最近學了很多菜色,一樣一樣燒給您吃,好不好?您看您身邊都沒個利落人服侍,這手怎麼糙成這樣?這頭髮梳的是什麼啊?這衣服的顏色配得也不對。主子……借月一定好好侍候您,您留下借月,好不好?”
一個比沈世雅高出大半個腦袋的男子……雖說是個小倌,可確實是個男子;雖說是個小倌,可到底身量放在那兒……可是真的象個忠心耿耿的丫環一樣纏著主子不放手……
秦家男人不管是兒子還是女婿,都沒有好這口的,西涼又素來民風彪悍,男子雄偉英挺,女子也明朗爽利,小倌館幾乎沒有。這位天外飛仙的行徑實在是看得秦家上下錯目震驚,連秦平沆都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個……不知道和沈世雅到底好成什麼模樣的‘丫頭’了。秦家人的眼光全部掃向正位,秦瀚臉色先是不佳,可這會子已經平穩下來,並且生出一絲笑意來。看著那個旁若無人,只纏著沈世雅的小倌……
“既是你的奴才,忠心耿耿的不顧風霜跟來,就留下吧。也不用另避院子,就在八院裡住下,近身服侍你好了。”
秦瀚大度的程度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岑染心頭震了一下,抬眼看秦瀚。二人視線相對,秦瀚一臉的嘲諷,岑染心火頓起,扶案起身便走。那個借月……居然什麼也不管不顧的直接跟上走了。連個驚訝的眼神都沒給別人,表情也一絲不露?
“三哥,那不是個簡單角色。”
步履如風、輕贏飄動,是個練家子!而且剛才那般情形,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唱唸坐打如同無人。這份定力實在非同小可。把這麼個人留在沈世雅身邊?秦平沆覺得有些……
“危險?”
制錦堂裡只有這兄弟二人,秦瀚坐在搖椅裡,態度悠閒得讓秦平沆有些理解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