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擾,可是困擾卻一樣不少。尤其是在關於李氏後黨的彈劾問題上,幾十年來一直長長斷斷。景帝作為李氏的兒子,夾在中間……其實葉錦昭很明白皇伯父的為難。但卻沒有想到,皇伯父竟然那樣狠!
從登基的那刻開始就暗中謀劃除掉後黨,往日那般寵溺放縱太子竟然只是為了讓他逐步失掉臣心民心,然後沒有任何留戀的捨棄。就連他的第一個孫女兒,才一個月的鏡圓公主都可以毫不猶豫的除掉。葉錦昭那日不在東宮,在五城兵馬司上值,訊息傳來時,營中官兵頓時譁然一片,驚岔恐懼。這是要變天了?而第一次皇權變革,頭一撥倒黴的都是他們這些負責鎮壓防衛的五城兵馬司。
然後……清洗李氏的行動以一種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展開了,因為李氏當權的五位大臣都在東宮喜宴中‘身殉’,所以清洗行動幾乎沒有碰到一絲的障礙,不到三個月,盤踞在盛華六十年的李氏後黨全軍覆沒。
再然後……沈世宗變成了葉錦天!
景帝親自從朝學接出了沈世宗,葉錦昭那日的任務是在太廟負責護衛。太子輿轎出現在葉錦昭視野中時,轎中人影竟然是沈世宗?葉錦昭直覺性的第一個想法就是:受騙了!全城的人都受騙了!沈夫人與景帝年輕時的驛事,葉錦昭聽母妃說過。原想著沈夫人的遭遇是皇伯父在暗箱操作,沈庭終究膽怯。卻不想根本不是!太子下輿,全軍跪拜,葉錦昭屈膝跪下的時候,眼角中卻看到了一株杏色的野稚菊。
記得,大約是在去年那個時候吧,朝學終考後的第幾天?記不清。只記得那天是葉錦昭沐休的日子,剛下雨後的西郊空氣甚是涼爽。奔馬一頓,略有些累,便找了一處清靜涼爽的地方小歇一會兒。月兒湖畔生了許多野稚菊,閔風吹來甜甜澀澀的香氣燻得人心都散了。葉錦昭閉目養神,正有迷糊時,就聽到樹後山包下一陣車轍馬響。扭頭過去看。只見沈世宗扶了沈世雅下來,一邊有家人備著釣魚的諸多用具,看來是這兄妹兩個出來玩了。
葉錦昭不置可否,繼續歇著,拔了一朵野稚菊,咬在嘴角繼續晃然自己的心事。母親一直不消停,從去年滿了十五歲開始就一直藉口諸多,往自己屋裡塞丫頭。宮中承御處送來的兩個女孩壓根沒有出現在葉錦昭面前,就全讓母親退回去了。母親一直不放心皇伯父,人之常情,葉錦昭不想說些什麼。可母親……枉自剛開始知道母親退了那兩個御女時,還稍微喜悅些許了。以為母親終於有點世家小姐的模樣了,卻不想居然掉頭就送了四個過來,環肥燕瘦皆是麗色。送人來的是母親身邊的桂嬤嬤,桂嬤嬤對葉錦昭很好,平時葉錦昭對其也很是恭敬。可那天,頭一次,摔了桂嬤嬤的門,走了。再然後……日子不復消停,原先自個兒的屋子還算清靜,可自從有了那幾個後,卻是沒一個自在的了。睜眼閉眼,眼前晃的全是那幾個想爬主子床的丫頭……
“哥!”沈世雅的嗓子不好,沈世宗也不是個跳脫的,又是釣魚,本來很是安靜的場合裡突然來了一聲急叫。然後便是止不住的咳嗽聲,沈世宗一臉氣惱的趕緊給妹妹拍背送水,神色頗見古怪。“你甭想打那種主意,趁早死了那份心。”
“為什麼?我覺得在淨心庵的日子很好。再說,我這樣能找個什麼人家?哥,你就讓我出家吧。”沈世雅拉著沈世宗的袖子直撒嬌。
葉錦昭聽得聳然,禁不住扭頭回去看。沈世宗當時背對著葉錦昭,如何表情看不到,只能看到強忍著直顫抖的身子,還有把沈世雅緊緊抱在懷裡的動作,半天說不出話來。沈世雅雖然撅著小嘴,神色卻很鎮定:“哥,我想過了。我這脾氣讓我去看別人的臉色,還不如讓我去死。當道姑多好,清清省省的……”
“不行!我不允許!”沈世宗氣得幾乎歇斯底里,抓緊沈世雅的雙肩,直咬牙:“你別想那些有的沒的,哥哥活著一天就不會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