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是和看不見臉的男孩汗流浹背□著糾纏在一起,卻被推門而入的父親撞個正著。這些夢境,經年累月,充斥著她的睡眠,不曾更換過。直到已經變成一種習慣,習慣了閉上眼睛,看見火車,看見機場,看見沒有臉的男孩兒,或是,滿臉震怒的父親……
也曾去看過心理醫生,有著小麥色頭髮的女醫生,理療室裡舒適的長條沙發,落地的盆栽很養眼,醫生聽她訴說這些碎碎的困惑。最後給她的建議總是:試著去接受過去,試著去原諒。
可林菲覺得,她如果能做到那兩點,她就根本不需要去看心理醫生。於是她的結論是,這個世界上的心理醫生都和路邊的墨鏡神算一樣,是騙人騙錢的。
一個人,若是自戀和固執到林菲這種程度,那麼,他/她的生命,註定會如同小強一般的頑強,不可摧毀。小強會有心痛的時候嗎,答,小強不過是隻蟑螂,它當然不會心痛。
可是這個時候,身體虛弱的林小強,卻實實在在地感受到了心痛,或許,即便昨天晚上不聽王薇薇說那麼多和他有關的事情,不見到他攬著別的女人在她眼前招搖過市,她也早早晚晚會痛上這麼一回。
董宇航,這男人就如同她內心深處的一根毒刺,刺得太深太久了,表面上看不出來,但是它遲早有一天會發作。
因為宿醉,林菲在床上躺了一上午,想了一些從前的事情,甜蜜的,不忍回望,殘酷的,不堪回首,回憶是一種痛苦。最後林菲的腦袋裡,只留下一個聲音,在不停地回放回放:林菲,你現在幸福嗎?
她幸福嗎?四年前,她決心離開,她發誓自己已經要幸福,幸福地回來。現在,她回來了,她找到幸福了嗎?人在身體虛弱的時候,總是會很脆弱,林菲頭疼的病根依然還在,只是因為自己平日注意調養,所以才不會總是犯,現在又開始頭痛,那種痛,直達內心深處。
幸福嗎,幸福是什麼。幸福是求仁得仁,幸福是和相愛的人平淡老去,幸福是件很奢侈的事情。林菲捫心自問,也許自己註定是和別人不同的,也許別人所謂的幸福,並不包括自己,而自己想要的幸福,莫非在別處。
在哪兒呢。
甭管幸福在他媽哪個角落等著她,亦或是她已經得到了,但是有一點她一定要注意,以後真的不能再酗酒了,她的這個腦袋啊,疼起來還真是要命。還有王薇薇那種損友,明知道她有病根,還慫恿她喝個不停,她這個交友不慎的苦命啊。
到了中午,天終於稍微放了個晴,林菲自比為太陽超人,藉著一點陽光,從床上爬了起來,到廚房給自己煎了兩個雞蛋,一個人生活了這麼多年,廚藝還是沒有精進,可以勉強做些簡單的東西,比如,可以把泡麵煮得很入味,再比如,煎蛋的形狀很完美。
窩在沙發上,一邊吃煎蛋,一邊看電視。
手機響起來,陌生的號碼,接起來,那頭不說話。
林菲無聊地餵了幾聲,罵了句:“靠,神經病,調戲老孃,當心你生孩子沒□兒!”
“菲菲。”那頭在如此惡毒的詛咒下,終於憋出了話:“是我。”
真是的,說曹操,曹操就到,曹操真忙。林菲又在心裡把曹操罵了好幾遍,才懶洋洋地開口:“不好意思,你誰啊?”
“董宇航。”那頭沉默了良久才一字一頓地報出姓名。
“你有事嗎?”林菲準備掛機:“沒事我掛了。”
“菲菲,別掛……”董宇航忙適時地又冒出一句話:“菲菲,昨天晚上,我看見你了。”
“那又怎樣?”
“我是陪客戶去應酬,那種場合太混亂,我不確定和你打招呼,你會不會理我,所以我就……”董宇航自嘲地說:“你好像喝紅酒了,你喝完紅酒之後會頭疼,我一直很想給你打個電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