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過頭給我戴月事帶。
很快他就弄好了,戴好之後急忙離開了我的房間,步伐有些凌亂趔趄,如同逃難一般。我被他這樣也弄得有些窘迫,畢竟我都是大姑娘了,男女之間還是得保持距離的。但一想到當初都是他接生的我,不由又有些釋然。
之後的幾日他都有些避著我,對我也不復之前的溫柔。這日我晨起之時,周墨給我端來一碗長壽麵,柔聲說道:“燻然,祝你生辰快樂!”我頓時痛哭失聲,哭得背不過氣。周墨沒見我哭過,有些無措,急忙問我怎麼了,我只是抱著他一直哭,哭得歇斯里地,淚水都打溼了他的衣衫。周墨知道我不願說,便也沒有做聲,就那樣一直抱著我,輕拍著我的背。
良久我才紅腫著眼睛說話,聲音沙啞得跟老嫗一般:“師父,這是我出生這麼久過的第一個生辰。謝謝你,真的謝謝你!從來沒有人給我過過生辰,你是第一個。師父,很驚訝吧,我未曾過過生辰,幼時見別人生辰都是父母環繞,鮮花掌聲。我便會去問母后,為何不給我過生辰,母后說這樣父王會不悅。
所以不能給我大肆慶祝,每年生辰我都是躲在自己的寢宮裡不敢出來,生怕父王見到我會影響心情。大了我便也不問母后了,從不去想自己也是有生辰的。直到上次母后提及生我時難產,我才知道父王不喜我的緣由。父王那般疼愛母后,母后咳嗽一下他都會急忙請個御醫來把脈。我生病時他卻從未探視過我。我不是要吃母后的醋,只是有些不甘,身為一個公主卻沒有過生辰的權利。”
周墨嘆了口氣,看我眼神盡是疼惜。他抬手默默的為我拭去淚水:“並不是你不重要,只是於你父王而言,世上沒有任何人比得過你母親。我也四十多年沒過生辰了,所以燻然,沒關係的,以後師父每年都給你過生辰。”
我心頭一痛,眼前這個男子是如此之好。他用揭自己傷疤這種殘忍的方式來安慰我,他也一樣沒人給他過生辰。我笑了笑,十分篤定的告訴他:“沒什麼大不了的,周墨,我們一樣的孤單,一樣的被人忽視。以後我們就互相看著對方吧,這樣永遠都不會擔心被遺忘了。你再也不是一個人了。”我本以為喊了周墨而不是喊師父,又要被他斥責不尊師重道,然而他並沒有,只默默的握住了我的手,良久沒有言語。
作者有話要說:
有沒有覺得這一對很合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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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時光燻然,唯愛難隱
我十五歲之時已經可以獨擋一面,行醫治病。周墨時常會外出治病,短則三五天,長則一個月,最長的那次是一個月零六天。周墨每次一走,我都度日如年,每日巴巴的盼著日落,每一次日落便離周墨歸來之日少一天。周墨名聲越來越大,前來看病的人很多,但每日我只會醫一人,而且從不留宿,這是雪滄山的規矩。
這日我正百無聊賴的坐在鞦韆上盪漾。這個鞦韆是周墨在我十三歲時送我的生辰禮物,我甚是喜愛。抬眸才發現周墨踏在夕陽下,身後梨花怒放,他一步一步向我走來,步伐沉穩,身姿挺拔,霞光散懶的落在他的身子上,他彷彿披一身榮光,亮得我睜不開眼。他眉眼安靜祥和,嘴角上揚,柔聲說道:“燻然,我回來了。”我急忙向他跑去,牢牢的抱住他,這次他只走半個月,但我還是覺得很久沒有見他了,我整日整日的思念他,思念太會見縫插針,我得了一種見不到周墨便痛苦難耐的病。
我如今身量已經到他下巴了,一抬起頭便看到了那柔和的眉眼,淺淺的笑意。我此刻突然醒悟,我趙鳳雛什麼都不需要,一個周墨便足矣豐盈我的整個人生。一直朦朧的東西一下子明晰起來,原來我愛他,對,我愛他。不是徒弟對師父的愛,不是妹妹對兄長的愛。而是一個女子對一個男子純粹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