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想起了據說還在重病中的江颯,如果……如果真是她想的那樣可怕,那麼江颯……
她慌亂地敲打著隔開駕駛座的防護,“師傅,麻煩開快一點,我有急事!”
以最快的速度用盡全身的力氣奮力地奔跑,站在江颯公寓門口的唐安琪凌亂地按動門鈴,用拳頭不斷地敲打著緊閉不開的大門,因為著急,連額頭滾落的汗珠都來不及擦去,因為害怕,她的聲音裡都帶著顫抖,眼中的淚滴幾欲奪眶而出,她一遍又一遍地喊叫,“江颯,你在裡面嗎?江颯。開門!開門!”
過了酗酒,公寓的門終於輕輕地開啟。露出江颯滿身疲憊的身軀,他的臉色看起來並不太好,見到焦急緊張到有些狼狽的唐安琪,他微微一愣,隨即關切地問道,“你怎麼了?”
下一秒,他的身體就被結結實實地圈住,唐安琪深深地埋在他的懷中,用盡力氣地抱住他。任由眼淚遏制不住地掉落,沾溼他單薄的T恤,融化在他的胸膛。
還好,至少他還在。
江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皺了皺眉。一手將她摟住,又用另外一隻手將公寓的門輕輕合上,他慢慢將她淚眼婆娑的臉舉了起來。小心翼翼地將她眼角的淚水抹去,臉上的表情溫柔地能滴出水來,“到底怎麼了?”
淚眼迷離中,唐安琪勉強擠出一個笑臉,她一邊抽泣一邊低聲地回答,“我在車上聽到訊息。李威廉,就是上次飛機上那個鄰國的軍火大亨。他死了!我打舅舅的電話總是不通,我以為……我以為……”
她抬起頭,正對上江颯幽遠深邃的眼眸,心裡一顫,“你沒事就好。”
江颯的心裡湧上一陣溫存和感動,她的狼狽和眼淚,證明她是這樣地在意她,他存在於她的心裡,這認知讓他如同灌了蜜汁一樣地甜,臉上的神色如水般溫柔,他柔聲地問道,“你害怕我也會死?”
還未來得及等到她回答,隨即他又輕輕地搖了搖頭,“別怕,我沒事,只是普通的感冒而已。”
江颯牽著唐安琪的手坐下,又去洗手間擰了塊溼毛巾替她擦乾眼淚,等到她的情緒平靜了下來,這才開口問道,“為什麼你會有這樣的擔心?”
早在劫後餘生的那天,他心裡就一直存在這疑問,唐安琪在飛機上的出現絕不是個偶然,她似乎早就預料到了會有一場變故,所以才會冒著被起訴的罪名而編織那場鬧劇。而現在,與她完全無關的一位鄰國大亨的死亡,竟然能令她的情緒那樣絕望緊張,這讓他心裡的困惑更加深了。
唐安琪微微一愣,長而捲翹的睫毛不停閃動,這個簡單的問題卻前所未有地難住了她,她不想騙他,但將事情的真相告訴他,卻又是她無法做到的事。
沉默許久,她終於顫抖地開口,“那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夢見我舅舅乘坐的那班飛機會在阿布扎比國際機場中轉的時候出事,我舅舅他被恐怖分子的子彈不幸波及,無辜殞命。有同樣遭遇的人,除了那個鄰國大亨,還有鄰座的另外一個男人,後來我才知道,那個人……應該就是你。”
記憶中殷紅的血還未完全乾涸,切膚的悲痛不斷地啃咬著她的心,那些自責心痛懊悔痛苦的日子,就算已經隔世都仍舊能夠牽動她的神經擾亂她的情緒,因為,那些都是前世真實發生過的事實。
江颯的眼中閃過一絲困惑,如果真的只是一個夢,她臉上的表情就不會那樣悲拗真切,就好像夢境中的人生她曾真實經歷過一般。但如果不是個夢,又會是什麼?他相信大千世界中能發生奇蹟,但能夠預示未來的夢境……
他沉聲地開口,“原來你是在感慨這個。”
唐安琪抬起頭,不解地問道,“什麼?”
江颯的嘴角輕輕地翹了起來,“註定相遇的人不會錯過。”他深邃的眼眸中帶著難以忽略的光華,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