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這種感覺你知道嗎?人人都說楊醫生是多麼聰明厲害的男人,但是我現在才知道比起你,我實在遜色太多。我把我的整顆心都捧到你面前了,你呢?卻在上面狠狠地刺了一刀。你心裡一定在笑話我吧,這個自以為是的傢伙,被你耍得團團轉還要一個勁地貼上來,我其實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大傻瓜。”
呵,穆之晴發出一聲冷笑,他居然倒打一耙了。明明傷害別人的是他,他卻以受害者的姿態對她口誅筆伐,這世界難道真的沒有天理的?
“楊醫生,我這個人天生比較遲鈍,你這些含沙射影的話我著實都聽不懂,你要真是有意見,麻煩你說得明白些。”
“你聽不懂?呵呵,還真是越來越像那麼回事了。”楊戰的語氣帶著戲謔的嘲諷,臉上也自嘲一笑,過了會兒笑容驀地收住,看她的眼神冷得像冰。
“你想說明白是嗎?好,那我就跟你說明白些。從現在開始,我跟你穆之晴再也沒有任何關係,以後大家路歸路橋歸橋,井水不犯河水,不論是過去還是現在,所有的事一筆勾銷,再見面,你我就是陌路人。”
楊薇回家的時候已經十二點多了,她是被韓承禮扶著走進門的,晚上陪那個香港老闆吃飯的時候被人家的盛情逼著喝了不少酒,走出酒店門口的時候就已經腳下飄飄了。可就是這麼個醉醺醺的狀態回到家,只是不經意地往客廳瞟了一眼,她還是明顯覺察出某個地方不對勁了。一時又說不上來,心裡卻糾結著,直到步伐不穩地走到樓梯口才猛然間停住。
“怎麼了?”韓承禮不解地看著她。
楊薇回過頭,往沙發邊看了一眼,接著搖搖晃晃地走了過去。
“燈呢?我的落地燈怎麼不見了?”
韓承禮的神情也明顯頓了一下,目光掃過去,沙發邊的那盞落地燈果然是不見了,只留下一個空白的底座位置。
這棟別墅裝修的時候,所有的東西都是楊薇一手置辦的,從傢俱到電燈開關,都是她精挑細選,所以家裡哪個位置有什麼東西她就是閉著眼睛都能準確地摸到。
已經睡下的保姆估計是聽到他們回來在客廳裡說話的聲音,披了件外套從樓下的房間了走了出來。
“阿姨,這燈是怎麼回事?”楊薇問保姆。
保姆的神色顯得有點怪,好像心裡早就藏了很多秘密急於找人傾訴似的跟太太彙報:“是苗苗的舅舅打碎的,一拳頭打在燈罩上,玻璃燈罩當時就碎了,他的手流了好多血,我想問他要不要緊,他也沒理我,後來就開著車就出去了……”
楊薇跟韓承禮面面相覷,這個弟弟唱得到底又是哪一齣啊?
“那他人呢?回來沒有?”
“已經回來了,好像喝了很多酒。”
上樓的時候,楊薇腳下方向一變正要往右邊走,被韓承禮一把拉住了。
“明天再說吧,他肯定已經睡了。”
穆之晴躺在床上,黑暗中翻了個身。孩子清晰的呼吸聲就在耳邊,可她依然覺得不真實。從別墅回來後,不,應該是走出別墅的大門後,她就覺得自己一直在做夢。這個夢很長,從五年前醫院裡的匆匆一瞥,到五年後幼兒園教室裡的重逢,從那一晚迷醉中情不自禁的錯亂,到小區底下他近乎殘暴的熱吻,中秋之夜,河邊樹下的款款深情,路遇不平,單槍匹馬的正義勇猛,面對她時,溫柔而直接的渴望……然而這一切的美好,都抵不過最後在房間裡他復仇一般的發洩。
哪個才是真正的他,她現在已經模糊了。不是因為她太笨,而是他,在她面前實在展露了太多不一樣的層面,她看不清。
只有最後他說的那句話深深地記在了心裡。
他說,從現在開始,我跟你再也沒有關係;他說,以後大家路歸路橋歸橋;他說,再見面你我就是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