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一艘三層樓的客船此刻已然穩穩地停泊在了碼頭的一角,一根扁扁的、寬闊的木板緩緩地被船手放了下來,想來客人們便是透過這塊木板上下船了。待木板安放妥當之後,船上便開始陸陸續續地下起了客人,這些人大多是從南方趕來長安的商人和他們的親屬們,當然也有一些是從南方返回的人。
等到船上的人下得差不多了,只聽得一聲清脆而響亮的喊聲驟然響起:“登船啦!”陳海一行人隨即帶著各自的行李物品,幾個僕人小心翼翼的從馬車上將要帶去揚州的貨物搬進客船的貨艙。由於客船通常需要數日的時間才能從長安駛達洛陽,因此都會專門設有供客人休憩的船艙。陳海等人很快便找到了屬於自己的船艙,與自家相比,這裡由於受到客船空間的限制,顯得略微有些狹小侷促。然而,陳海對此並不在意,畢竟他此次出門並非為了遊玩享樂。陳海的房間位於三樓,左側旁邊是陳思思,再左側住的是多寶兒和陳思思的丫鬟紅萍。陳海房間右則是胡善功和另外兩個護院,其他幾個僕人住在二層。
陳海推開船艙房間的窗戶,這一側正對著運河,寬闊的運河對岸楊柳依依,掩映在綠色中間的農舍和田園此起彼伏。
運河水波不興,船停在河裡宛如陸地般平穩,陳海正準備躺下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陳海開啟門,只見多寶兒端著茶水站在門外,“少爺,喝點茶吧。”
“好,謝謝,放在桌子上吧。”
“是,少爺,路途遙遠,我就住在思思小姐的隔壁,有什麼事您儘管喚我。”
“寶兒你是第一次坐船嗎?”
“是的,少爺。我長這麼大還沒坐過船呢!”多寶兒興奮的說道。“就是思思小姐說這房間裡一股黴味,不如陳家的房子舒服。”多寶兒皺眉說道。
“那是自然,這船長年累月在水裡漂著,船艙裡自然潮溼一些。對了,思思也是沒出遠門的,你去幫思思換一些乾淨的被褥。”
“我和紅萍已經給四小姐換過啦,少爺放心。”多寶兒笑道,“照顧少爺小姐的起居本來就是我們理所應當的事,怎麼能這點事兒都想不到,少爺也太小瞧人了!”多寶兒假裝不滿的說道。
“哈哈,倒是我小瞧寶兒了,我跟你道歉。”陳海笑道。
多寶兒調皮的做了一個鬼臉。“那少爺好好休息,如果無聊可以到船艙外面的甲板上透透氣,我剛去看過了,這艘客船的二層和三層前面的甲板都有好大的地方,可以在那裡吹風賞景。”
“好,我知道了。”陳海回應道。
多寶兒離開陳海的房間後,陳海坐在桌子旁陷入了沉思,此次去揚州首要是找到陳家揚州那一脈,畢竟陳家兩脈久未聯絡,雖然幾年前父親陳啟年曾去拜訪過,那也只是路過祭祖順便的事。如今自己這一脈遇到困難突然找他們尋求幫助,不知道他們願不願施以援手。一切還是要等到了揚州才能知道。但是自己必須有備選方案,等到了洛陽見到段掌櫃,自己還要找他好好商議一番才行。
這艘客船從長安出發後的第二日,陳思思頂著兩個黑眼圈敲開了陳海的房門,顯然昨夜並未睡好,陳海安慰道“是不是睡不習慣?”
“嗯,可能一直在家睡自己的床榻,突然換了地方有些不適應。”陳思思笑了笑。
“嗯,這個沒有別的辦法, 只能多適應,過幾天就習慣了。”陳海柔聲道。
“二哥哥,不如你陪我到甲板上走走吧。”陳思思提議道。
“也好,透透氣沒準能好些。”
陳海與妹妹來到甲板上,此時偌大的甲板上只有寥寥幾個旅人。多寶兒和紅萍趕忙搬來椅子讓陳海兄妹二人坐下,又端來瓜果蜜餞和茶水,客船緩緩的行駛在運河上,激起朵朵浪花,不時地有魚躍出水面,陳思思看著新奇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