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頁,翻到最後幾頁,王校尉的呼吸逐漸變得困難。
一股濃濃的窒息感幾乎將他整個人包裹。
“永珍宗”
一道幾乎是咬碎了牙齒的聲音低沉的響起在寂靜的縣衙正堂,他拿著名冊的手被青筋暴起,但這魁梧的中年漢子依舊沒捨得將這本名冊破壞。
不知過了多久,王校尉緩緩的撿起了地面上的毛筆,就著那些灑落地面墨汁輕輕沾了沾,然後開啟了名冊,在最後一頁的最後一排,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做完這一切,王校尉輕輕的靠在椅子上低低的笑了,笑得很釋然。
他要去永珍宗討個公道。
就算明知道此次前去大機率是必死,但這些軍營裡的兄弟,以及那些死去的百姓,還有這破敗的盛山縣城都需要一個公道。
想至此處,王校尉隨手將名冊放在地上。
而這時,
“王校尉,你想做什麼?”
一道聲音低低的響起在他的身側。
王校尉瞳孔微微一縮,但旋即釋然,因為他認出了以這個熟悉的聲音是誰的,緩緩起身回眸望去:
“周公子,什麼時候來的?”
只見他的身後站著一位面容俊美的血衣公子哥,他正面色平靜的看著他。
許元聞言沒有吭聲,平靜的掃了他一眼,緩緩走到近前撿起了地面上的那本名冊,開啟翻閱了片刻,看到最後一頁的名字,輕輕嘆了口氣:
“其實,你沒必要這麼做。”
王校尉沒說話:
許元看著他問:
“你不相信朝廷會對永珍宗下手?”
王校尉搖了搖頭:
“不是不信,我在西澤洲呆了這麼多年,這附近的一切我都熟得不能再熟,對永珍宗下手會牽扯很多很多,若是盛山縣真的沒了,也許出於政治目的朝廷會對永珍宗出手,但如今的局勢大機率是不會的,盛山縣需要賑災,需要重建.”
許元眼眸挑了挑,輕輕的嘆了口氣:
“你說的沒錯,朝廷確實不會對永珍宗下手。”
王校尉笑了笑,低頭看了看自己滿是老繭的手:
“所以,總得有人要去做點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