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自己下的誘餌還不夠誘人？
想到這裡，他試探性地問：“蘇晨，聽你的意思，你好像有其他的計劃，能分享一下嗎？”
蘇晨笑眯眯地看著師昌旭：“師老，我確實有個想法，不過，在我說出我的想法之前，您能不能先透露一下您的？您不會真的只是和我講故事吧？”
師昌旭聽了這話，老臉一紅。蘇晨能這麼說，顯然是已經看穿了他的心思。但看穿又怎樣？揚言要搞碳纖維的是你，難道我指條路出來，還有錯不成？
於是他笑著說：“蘇晨，實話實說，國家確實在推進碳纖維專案，我也是這個專案組的一員……”
“我是團隊裡的一員，不過，我們目前遇到了一些難題，所以，你剛才一提到這個，我就上了心。而且，在我看來，我們的難題對你來說，或許只是小菜一碟。”
蘇晨笑了笑：“那就是資金問題了？”
師昌旭回答：“對，更確切地說，是外匯問題。”
既然已經開了口，師昌旭決定乾脆把事情和盤托出，他毫無保留地告訴了蘇晨目前兩項談判的進展，然後說：
“蘇晨，現在看來，最有可能直接見效的就是和鷹醬國RK公司的談判。雖然500萬美元有點貴，但考慮到我們能獲得的技術和裝置，以及這個產業對夏國的重要性，還是划算的。而且我想，如果再壓壓價，也不是沒可能。”
蘇晨歪著頭想了一會兒，問道：“師老，我問您，您考慮過我將以什麼身份出這筆錢嗎？將來東西做出來了，這個所有權又該如何分配？”
“這個……”
這個問題還真把師昌旭給問住了。他剛才只想著怎麼激發蘇晨的愛國心，讓他掏錢，卻沒想過別人掏了錢，應該享有什麼樣的權益。畢竟，這就涉及到商業運作了，可不是他這種長期泡在自然科學領域的老學究所擅長的。
蘇晨見他一時語塞，接著笑道：“師老，您看，您的專案和郭教授的專案有所不同。
我投資郭教授的專案，合同上寫得清清楚楚，所有費用由我承擔，將來出了成果，所有智慧財產權也都完全屬於我，郭教授他們只有論文的署名權，這樣將來我把這些成果轉化為商品時，就不會有什麼糾紛。但您這個專案就不一樣了。”
師昌旭下意識地問道：“有什麼不一樣？”
蘇晨道：“首先，您這不是研發，是購買別人的現成技術，那麼從理論上講，必然就有一個技術承受方的主體。”
“以鷹醬國RK的這個專案為例，我猜，這個技術的受讓方一定是您說的‘吉林化學工業公司’吧，而且這家公司能得到國家科委和化工部的資助，想必也是一家老牌國有企業，對吧？”
師昌旭回答：“是的，蘇晨，你的推測都沒錯，可是……”
蘇晨擺擺手，打斷了師昌旭的話，接著說：“那就存在一個問題，如果我出錢幫他們引進這個專案，那我的利益在哪裡？退一萬步說，就算他們願意給我將來可能的利益，但如果這個引進的專案……”
目不能正常發揮作用，那我的投資，誰來為我擔保？我的錢不就打了水漂了麼？”
“可是蘇晨，你自己剛才明明說過，一切為了夏國，這才一轉眼，你就……”
師昌旭的臉上不由得帶上了一絲不忿和鄙夷。
原來，你這個小子口口聲聲的，滿臉甘願為國赴死的神情，都是為了博取自己的好感，都是裝的！
蘇晨正色道：“一切為了夏國，那當然是我的原則和做人的根本，我曾經答應過不止一個人，但是，我這樣想，可不能保證別人也這樣想，更何況，恕我直言，師老，我們夏國當前可有不少手握權力的決策者，其能力和水平在與外商談判時完全不夠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