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卻從財務處的已報銷憑證裡找到這些東西,看來這丫頭果然如丁一諾所說,冰雪聰明、做事謹慎,有點當律師的精神。
想到這裡,年與江更想試探試探她觀察分析的能力。
他不動聲色地合上資料夾,抬眸笑著問羅玲:“你能拿這些東西給我看,就是說明你發現了些什麼,說來聽聽吧。”
“我也不知道我的懷疑有幾分正確,但是既然把這些東西挑出來了,我還是講一下我覺得不對的地方吧。”羅玲挺直背,拿過年與江手裡的資料夾指著裡面的影印件說:“這些東西全都是去年12月31日之前完成的報銷,而且全都是對外付款。之所以引起我的懷疑,一方面是因為這些專案的報銷時間全部都在11、12兩個月內,也就是已經到了年底。
當然,跟我們新都合作的很多乙方單位和合作單位,尤其是一些供貨商,到了年底要賬無可厚非,但是這幾個單位的資料在我們ERP系統里居然全都是新錄入的,也就是新合作單位。當然,也許會因為合同法律系統線上線下走的流程比較慢所以才拖到了年底上線也有可能,但是這些單位居然都不是商業性質的合作單位,而是以教育培訓機構居多。
我根據憑證上領導的簽名,又補腦了新都所有局級幹部的責任分工之後,才明白,原來您和局長是有分工的。經營管理和生產科研方面的專案全都由局長負責,而您這邊主要負責思想教育工作。所以這些跟教育培訓有關的專案,都是您簽字批准,而不需要經過局長的。”
明顯是做足了準備,羅玲條理清晰又滔滔不絕地說完一通之後,抬眸問年與江:“書記,不知道我分類的對不對。”
年與江心裡極其讚賞,這姑娘不愧是法律碩士,不僅分析問題全面,而且思路清晰、巧舌如簧,難怪在丁一諾那裡保證,只要能幫到他年與江,就想討一份正兒八經的律師工作來做。
更重要的是,她具有質疑的習慣。
年與江雖然心裡對羅玲的能力不再懷疑,但仍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對,這些專案都由我主管,從合同簽訂到報銷付賬除了層層級級的負責領導簽字和我最後批准外,不需要再由局長簽字。”
“嗯。”羅玲點頭,“那我想知道,如果是您首先在某一份憑證上籤了字之後,跑報銷的小職員拿著有您已經同意了的合同或者發票去那些比您職務低的領導處簽字的話,那些領導是不是都不會不籤?即使看出有問題也不會不同意吧?”
好犀利的問題!
果然是個聰明的小律師!
“對!我也是從底下的小領導一步步幹上來的,一般碰到大領導已經統一審批了的事,除非不想幹了,否則都不會過多考慮,直接簽字蓋章。”年與江繼續點頭答道。
“呵呵,我明白了!”羅玲滿意地笑著收起了資料夾,鼓起勇氣說道:“可是書記,這些單位都是空殼公司,這些合同上的專案也都是不存在的,即使做了充足的假資料,隨便抓幾個被培訓人員,就真相大白了!”
“空殼公司又如何?”年與江無所謂地聳聳肩,“反正已經成功把這些錢報銷出去了,ERP系統里程式流程都沒錯,沒有人會去查紙質的憑證!”
“可是我在查啊!”羅玲有點不明所以地看向年與江,有點焦急地說:“而且是您花高價聘請我幫您去查賬的,我已經收集了很多領導疑似犯罪的證據,如果到時候要訴諸法律,上面肯定會跟我今天一樣,賬本一本一本查,憑證一張一張看,您這些違規的專案肯定逃不過專業人員的調查的。”
“呵呵,剛剛那些分析不是都很冷靜很縝密嗎?怎麼這會露出你的急脾氣來了?”年與江好笑地看著因為不解而明顯顯得格外焦慮著急的羅玲,笑著調侃道。
“年書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