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點了,她問我待會兒幹啥。我說還想幹啥,睡覺。馬羚說,這麼早睡覺?我說,那可不?以前一吃完飯就睡呢,現在有了電視,吃完飯還能看看電視。要不怎麼農村人口多,都是睡覺睡出來的。馬羚笑了笑,說,是呀,不然的話,也沒有你呀,你是老四,早該計劃掉。馬羚想出去走走,我說你以為在城裡呀,外面黑燈瞎火的,你出去看看,就知道什麼是伸手不見五指了。馬羚說,那咱就出去看看什麼是伸手不見五指。我只好抱住她,把她擁到床上。 躺了一會兒,馬羚說,老公,反正沒事幹,不如咱們做愛。我說,做你個頭哇,做了去哪兒沖洗。馬羚說,你戴上套子,不用洗了。我說,你倒是夠自私的,你不用洗,我卻要洗。馬羚說,我那水還在嘛,很乾淨,你湊合用用。我還是不答應,馬羚就不斷地撩撥我,她說,咱們回了趟家,又是新婚,總得留個紀念吧?在這間房裡做愛,一輩子可能就這麼一回呢。她說得太有道理了,我只好答應她,跟她做愛。不過我說,有一條,你不能叫。她說不叫不叫,可一做起來,她就管不住自己了,叫個沒完,還不讓我停下來。 折騰到十點多,我有些累,睡了。睡到迷迷糊糊的,馬羚把我搖醒了,她說尿急,要我陪她出去拉尿。我穿好衣服,給她披了件大衣,拿了隻手電筒,開了大門。 廁所就建在門後園子裡,綠樹叢中的一個小房子。裡面有兩個蹲位,也就是說可以同時容納兩個人方便。我用手電筒照著路,領著馬羚進廁所。馬羚剛蹲下,手電也滅了。我搗騰了幾下,它就是不亮。我說,可能是燈泡壞了,我回去換個燈泡,你別動啊。 不知道江峰把燈泡放哪兒了,我只好四處亂翻,正翻著,聽見外面一聲驚叫。是馬羚那婆娘,只聽她拼命在喊,江攝,快來呀,救命呀。我趕緊往外跑,跑到廁所門口,馬羚正拎著褲子站在蹲坑上,身子在拼命地抖。我說,怎麼啦?你好像見了鬼似的。馬羚說,總算見到你啦,你摸摸我的胸口,看心臟還在不在?我說,心臟肯定在,不然你也站不起來,咋回事兒?馬羚說,你剛走,來了個人,手裡拿著根菸,差點把我推到屎坑裡了。我說,你就不會出個聲?馬羚說,我以為是你嘛。我說,就算是我也可以出個聲嘛,人呢?馬羚說,跑了,像鬼一樣,跑得可快呢,所以我才嚇得叫起來。我笑了笑,說,人都給你嚇跑了,你還叫個什麼勁?馬羚說,開始以為是你,所以沒叫,後來知道不是你,才嚇得大叫。 馬羚一聲尖叫把家裡人都叫醒了,大家拿著燈出來,問出了什麼事。我說,沒事,看見了一條蛇。老孃說,都入冬了,哪來的蛇?我說看花了眼也不一定,總之是自己嚇自己,沒事兒了,你們去睡吧。我從江峰手裡接過手電筒,等大家都進去了,才跟馬羚回了房。 馬羚給嚇了一下,回去睡不著,直到天亮前才迷迷糊糊地入睡。睡到十點多,馬羚醒了,一看時間,又叫起來,埋怨我不把她叫醒。我說,幹嗎呀?不是想讓你多睡一會兒嗎?要去幹什麼?馬羚說,跟江珊約好了,要去見鎮中的校長。我說,不是吧?你成社會活動家了?咱們可是新婚蜜月。馬羚說,啊,你不說我倒忘了,蜜月這樣過才有意思嘛。我今天不陪你了啊,你自己去爬山吧。 我還以為她把爬山的事忘了呢。 馬羚在外面跑了幾天,後來就把縣鎮鄉村四級領導帶到家裡來了。據說縣領導來我們村可是歷史上第一遭,我們家算是揚名立萬了。馬羚花了幾百萬,再投資一家工廠,為我和她弄了兩個榮譽市民稱號。我說,不錯呀,要是在東平,頂多買個榮譽村民。大名鼎鼎的李嘉誠也不知花了多少錢也才弄個榮譽市民呢。馬羚說,還不是為了你,要做善事也不用跑這兒來呀。 這臭婆娘真是用心良苦,她是不願我給石留比下去。石留弄了個榮譽市民,可是費了老大的勁,她呢,多麼輕而易舉。 可家裡人卻不這麼看,石留為家鄉做了不少好事,那是實實在在的好事,她不是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