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再打電話問問毛毛的母親,她肯定會知道張曉的電話,但又一想:“算了!”
幾乎每隔半個小時,我就給毛毛打一次手機,可一直打到我下午去上班,也沒能打通。我無奈,我氣憤,我忽然跟自己較起勁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誰都管不了,她願咋咋地吧!我要等著她自己回來,或主動給我打電話,否則我不會再找她,也不會再給她打手機了。
時間一分鐘一分鐘,一個小時一個小時,一天一天地過去,我就像跟毛毛打著一場心理僵持戰,我無法知道正躲在某個地方的毛毛是不是也這種感覺。這其間我險些忍不住了,幾次想給毛毛打手機,或給毛毛的家裡打電話,但我還是剋制了自己:我就不信她會永遠地消失,如果她真的在我面前永遠消失了,好啊,我就當作什麼也沒發生過。毛毛這個“忽然離開”的舉動,已然影響了我睡眠的質量和工作的心情,我看上去鬱鬱寡歡,很是疲憊。
一個下午,我剛到單位,就在報社的走廊裡遇見了美女黃鸝,她臉上滿是關心的神色。
“方舟,你這幾天怎麼了,心事重重的?”她問。
“沒事兒啊,就是這幾天總失眠,休息不好。”我看著她,強作歡顏。
“是不是跟女朋友分手了?”她眼裡掠過一絲興奮。
“沒有啊!”我裝作沒事兒似的。
“哦,你要真是失眠,明天我拿瓶藥來,是我從美國帶回來的,還一直沒派上用場呢!”黃鸝很有深意地笑著。
“好啊,那謝謝你。”我也表現得很客氣。
也是在這個下午的編前會上,我們得知了在省內某城市,幾百學生服用學生奶中毒的“重大事件”,這樣的事件雖然讓我們悲傷,但也總能激起我們工作的熱情。我們討論著如何包裝,如何找個角度把這個新聞推出去,正說著,主編就推門進來了,說省委宣傳部來了通知,對學生中毒一事,省內媒體一律不許報道。主編話說完,大家便垂頭喪氣了,主編卻笑了,他掃視了一圈兒,最後把目光定格在我身上:“方舟你留意點兒,如果新華社發相關的通稿,你馬上告訴我!”
熟男### 第一章(16)
晚上9點多的時候,我正留意著網上的資訊,忽然,新華社關於學生奶的通稿躍然眼前,至少有800多字,我不禁興奮起來。我馬上就拿起電話,撥了兩個號卻又停了下來,在我和主編之間,不是還有一個主抓夜班編輯部工作的王副主編嗎?我又重新撥了個電話號碼。電話裡,王副主編很高興,我的舉動顯然讓他很受用。
放下電話我就開始欣喜地等待,心想這回學生中毒的事可以發了吧。在我們新聞圈裡一直有個“投機取巧”的運做方式,就是你宣傳主管部門有政策,我們就有對策。新華社已出了通稿,省外媒體都會報道的,既然已“露了風”,那我們就不怕禁忌了,結合新華社的通稿,再把我們記者採訪的內容組織包裝上去,仍然可以推出一個值得關注的強勢報道。
電話響了,我接,竟是主編直接打來的。
“方舟啊,我也想借著通稿鑽空子,可人家省委宣傳部盯得緊啊,剛剛打過電話,說新華社出了通稿,省內媒體也一律不準報道……”主編說著笑著,顯然也很無奈。
“他媽的!”放下電話,我罵了一句。對宣傳部這幫狗X,有時我真搞不懂,不是他們被驢踢了,就是上學的時候,教他們的老師被驢踢了。既然新華社的通稿都全國漫天飛了,強調省內媒體報不報道還有什麼意義呢?想瞞著省內的廣大讀者?別忘了現在電視一開啟,新聞節目好幾百個,電腦一點選,不想看的東西還硬往出鑽呢,而省內這幾千萬人又不都是白痴。真是搞不懂他們那緊繃思維裡的狗屁邏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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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第二天黃鸝特意給我拿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