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問到我昨晚的細節處,就拍著自己的心口窩感嘆:“真是嚇死人了,你也太大意了!”孫燕臨走前忽然鄭重其事地說:“方舟你要有思想準備,老師扔花那件事兒,調查結果對我們很不利,畢竟你沒采訪學校一方,迫於省委宣傳部的壓力,報社可能會處理你,但你放心,報社還是護著你的,只是做做樣子給他們看!”這雖然在我意料之中,卻也正是我所擔心的。“無所謂了!”我滿不在乎似地笑了笑。
人活得不就是一張臉皮嗎?報社雖然是做做樣子,但名聲畢竟不好聽,今後在省城同行面前,我還怎麼抬起頭來呀?
孫燕走後,我的心情又惡劣到了極點,我忽然就陷入了從未有過的無助和孤獨——趙婷拋棄了我,組織又要處理我,整個省城似乎都在向我亮紅牌。就在我內心最脆弱的這個時辰,老同學艾紅突然從北京給我打來電話,說有一次很難得的進強勢媒體工作的機會,讓我三天之內必須去北京。事後我就尋思,這艾紅是能掐會算怎麼的?怎麼就偏偏在我心靈最脆弱的時候打來電話呢?難道,我們倆因了那兩個蘋果,真的就心有靈犀了嗎?
原來,張可他們那張新聞週報剛剛開設了“人物欄目”,需要兩名記者加盟,艾紅便讓張可便跟總編說了,總編說:“可以,讓他過來見個面吧!“。艾紅說我很適合人物記者的角色,我去準成。我聽艾紅說著,我就有點不知所措了。雖然那天在北京的全聚德老店,我說了讓艾紅幫我找工作的話,但那不過是一句玩笑,我考慮都沒考慮過有一天會去北京工作。我就對艾紅說:“北京人才濟濟的,我去了能好使嗎?”
我的話讓艾紅生了氣:“哎?你這麼沒自信啊?你在那兒有什麼發展啊?你們那張破報紙與人家週報能比嗎?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再說了,北京是首都,政治文化中心,這概念你懂不懂啊?你聽我的就來吧,憑你的才華,來北京肯定行,在週報做上兩年,肯定會是一個名記者……”艾紅這般苦口婆心,倒讓我動了心,我說:“那好,我考慮考慮!”“還考慮什麼呀?就這麼定了,來了給我打電話,我開車接你!”艾紅又拿出當年的“一言堂”作風,說完就掛了。
“看來我要去趟北京一趟了。”我心想。“去就去吧,離開這個傷心之地也好,人去心空,我也沒什麼可留戀的了!”我在心裡說。“按我現在年紀,確還有打拼的資力,過幾年再想動恐怕就難了!”我心中又合計。“到北京也不錯,畢竟機會多,沒準我真能混出點兒名堂來呢!“我心就開始飛翔了。
下午的時候,黃鸝忽然給我打來電話,想是孫燕在單位告訴她的,我就把去北京的想法跟她說了。黃鸝說:“你為什麼要去北京呢?”我就說:“我為什麼不能去呢?”我們就在電話沉默了。我是在等黃鸝說:“如果我答應嫁給你,你還會去嗎?”可黃鸝終究沒說。我想黃鸝也是在等我說:“如果你肯嫁給我,我就不去了!”可我終究也沒說。我們之所以都沒說,是因為有個周彥軍硬生生插在中間的緣故。
黃鸝打了電話不久,我又接了陌生電話,竟是窮孩子的父親,他覺得很歉疚。原來,報道見報的當天,校長忽然找到他,希望他不要再和我聯絡,還話裡帶著威脅:“你們家孩子畢竟還在我們學校上學!”考慮到兒子的學業,他就答應了,就在學校的安排下於當天換了住處。可兩天來,他一直都覺得很過意不去,忍不住打了這個電話。我就安穩他:“沒關係的,不必太內疚!”心想,我要離開了,什麼事都會一走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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