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嵐當然看出籍維撒謊了,可是,他並不想拆穿他,或者說,他現在沒有心思拆穿他,他要去確定一下剛才那個人究竟是不是他朝思暮想了幾年的人。
“大師,維,我突然想到一些事要處理一下,關於這個佛本生的故事,我們改天再討論吧。”歐陽嵐說完,雙掌合十向善緣大師道歉後便起身離開。
“等一下,嵐,我也想到有些事要處理,我們一起走。”籍維追上歐陽嵐的腳步,到了房門口,突然想起什麼,回身對善緣大師合掌鞠躬道:“師父,對不起”,說完,也沒有等到善緣大師的反應,就離開了。
善緣大師聽著歐陽嵐和籍維急匆匆走出去的腳步聲,臉上露出一個遺憾的笑容。歐陽嵐暫且不說,他本是博學多才的天才;籍維卻是獨獨對佛經悟性很高,善緣大師一直想點撥他讓他出家繼承他的衣缽的。可是,明明是很單純一個人,卻放不下世俗情感的羈絆。看了那麼多經書,也參不透“萬丈紅塵皆是空”的道理。雖有心向佛,卻也只能做一個帶髮修行的居士。
歐陽嵐雖然想趕緊尋著相黎,可是,礙於籍維在身邊,他又不好意思;籍維也是這個心思。兩個人明明存了一樣的心思,又怕對方知道自己的心思,所以,無奈,只能一路同行向廟門走去。
而和劉大夫在一起的相黎,自然不知道有人在找她。她雖然幾年前來過一次聚福寺,可是,當時並沒有上心。這次,也是因為太口渴,就一路亂闖,然後,看到一個小沙彌就開口向他要了水,喝完水之後,也沒有看小沙彌欲言又止的表情,就找了就近一個院門的樹下坐下休息。根本不知道他們是進了方丈的禪院。
而出了禪院,兩人雖然都沒有參拜的心情,但也不想就此回去,就去了聚福寺的後山。一般寺廟的建造,都是看好風水的,建造寺廟,多是為了壓住一方的地氣,不讓它被破壞或流失。這些,相黎只是聽人說,自然是不會信的。可是,她知道,一般寺廟的所在,附近的藥草總不會少。
這些年行醫的惡癖所致,兩人到了一個寺廟,總要忍不住去寺廟的後山逛逛,然後,每次都會有不小的收穫。當然,他們不會把最好的藥草給採擷了。按照劉大夫的說法,植物也是有靈性的,尤其是那些在惡劣環境中生長的稀有植物。所以,他們只要知道哪裡有稀有植物就夠了,除非遇到人命關天的事,絕對不能隨意採擷那些珍奇的藥草。
以前,兩人發現稀有的藥草之後,劉大夫還會在藥草周圍布上一個陣勢,說是為了防止別人不認識破壞掉或者存了私心並不急需卻採擷掉。
相黎每次都覺得那樣的劉大夫神神叨叨的,但是,面對那些只有在醫書上記載的,平時很難遇見的稀有藥草,劉大夫的神情,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莊重認真,所以,她也從來沒有對劉大夫的做法提出質疑。甚至,在劉大夫教她佈陣之法時,她也很認真的學了。當然,她不會承認,她之所以學佈陣之法,就是為了知道解開陣型的方法。
因為是臨時起意,兩人並沒有帶採藥的揹簍,不過,因為無論如何都不想再專程來一次,劉大夫就自己編了一個揹簍。當然,劉大夫負責編揹簍,採到的藥便由相黎負責背下山,這一點,是相黎和劉大夫的默契。
劉大夫跟別的男人不同的是,不會因為相黎是女孩子就特別照顧她,相反,還會刻意的訓練她多做事。這也正符合相黎的意思,所以,這種相處方式,兩人都覺得很正常。
下山的速度比上山快一些,可是,因為兩人在後山採藥耽擱的時間長了些,到得山下已經是酉時了。
六月天的酉時,天邊依然掛著夕陽,空氣還沒有完全變冷。可是,即使這樣,兩個長久不運動的人爬上爬下一個下午,也不想走著回去。
可是,他們僱來的馬車,也不知道是因為等得時間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