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白一直呆在肖傑這裡,什麼都不問,也不說,他沒有說什麼時候要走,肖傑也從來沒攆過他,媒體和公司,所有的一切,都被肖傑攔著,並且處理的井井有條,牧白不擔心,也不想去關心,彷彿這些跟他沒有一點關係。他只是吃吃睡睡,做一些他喜歡的事情,可他喜歡的事情實在是不多,所以大部分時間,他只是看著窗外發呆,就是這樣,也能一坐就是一天。
最近幾天,牧白卻突然有些煩躁,總是找事情來做,還有些心不在焉。
看著飲水機前一直在接熱水的牧白,肖傑不得不皺眉,因為眼看著水就要溢位杯子灑在手上,一把將人拽了過來,水杯被碰倒,溼了一地。
牧白總算回了神,問了句“幹什麼?”
肖傑拉著他的手不放“在想什麼?”
“沒什麼”牧白低頭,看到了地上的水漬“我去拿東西過來擦地”
“別跟我岔開話題,地自然有人會擦,不用你來!”肖傑說著,將人扯進了屋。
握著微微發疼的手腕,牧白冷笑著看向肖傑“這就是你說的補償?你們這種人的話果然不可信!怎麼?想要繼續軟禁我,還是用什麼手段逼我說?”
“你不說就可以當什麼都沒有發生嗎?還是你怕說了之後就沒有辦法再逃避了?”
“我沒有!”牧白憤怒的吼了一聲。
肖傑卻只是看著他,不急不緩的說“你有!牧白,從一開始你就是在逃避,你以為你看清了事實,你以為你擔當了,你面對了,其實不過是找了個藉口而已,把自己困在當年那件事情中,根本就沒想走出來過,因為你害怕!因為你根本不能面對!你用罪魁禍首為由圈著自己,任你媽為所欲為,你不是想要補償他們,你不過是想要自己心裡舒服罷了!”
“我沒有!我不是!”牧白激動的將肖傑推到牆上,狠狠拽著他的衣領“你懂什麼?你又知道什麼?!你不過是個旁觀者!不,你連旁觀者都算不上,你憑什麼在這裡說我,憑什麼好像什麼都明白一樣!我的命運,我母親的苦和我父親的不幸,你又知道什麼?!”
“我不知道!”肖傑並未反抗,他任由牧白抓著,看著眼前這個人“在我看來,這不過就是一場再普通不過的車禍而已,不過因為死的是小有名氣的某人個,就被大肆宣揚報道了!無辜?可憐?世界上不幸的人千千萬,難道因為有錢有名,生命就金貴了?死了還不都是黃土一抔!值得活人用自己的性命去陪麼?”
“你!”
“我怎麼?你覺得我侮辱了你父親?還是傷害了你母親?人死不能復生!既然活著,就給我好好看看這個世界,珍惜自己這條命,不要用來傷害別人和被人傷害!更不要找藉口來顯得自己有多偉大!自己都不在乎,你讓別人怎麼在乎?!愚忠愚孝,什麼是對別人好!你倒是給我想想清楚!”
肖傑並沒有特意抬高聲音,卻字字鏗鏘,牧白一瞬間呆愣在那裡,不知道怎麼反應,肖傑就那樣看著他,一雙眼睛讓他不敢直視,難道他做的一切,二十幾年的隱忍,都只是為了自己麼?
牧白呆了呆,夜色中雙眼通紅,像一隻隨時會爆發的野獸,幾秒鐘後,卻又突然鬆了力道,低頭垂眸。
肖傑什麼也沒再說,只是靜靜地等著,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終於,牧白自嘲的笑了笑,疲憊的開口“你說的沒錯,沒想到我這麼自私,肖傑,如果我現在去做,會不會晚了?父親他在天之靈看到了,一定氣死了吧。”如果肖傑不說,也許他會縮在殼裡一輩子……
“肖傑,你知道麼,我努力做到最好,卻還是怕母親會嫌棄我,可是她嫌不嫌棄我又怎麼樣呢?她都是我的母親啊,我任她作為,不過是想要得到原諒,想要心裡好受一些,把自己偽裝的像受害者一樣,可是,卻也縱容了母親永遠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