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這個小青,到底生氣要生到什麼時候?
“三公子,雲霄別院到了。”
轎伕在一家客棧前把轎子落下,我抬頭看看門上的橫匾,那上面龍飛鳳舞寫的就是雲霄別院四個字吧,聽小青說過,江南名士蕭紫衣也下榻在這裡。
轎子剛一落地,客棧的掌櫃便飛跑著迎出來給我們作揖行禮,並讓店裡的夥計帶我們去後院成老先生下榻的上等房。
在穿過長廊的時候,忽聽到一間大廳裡不斷傳來陣陣喝彩聲,我順聲望去,只見那間廳堂正中擺著一個長桌,桌前端坐著一個神情瀟灑的紫衣男子,正在侃侃說著什麼。
他看上去不出三十歲年紀,長相很是英俊,身著紫衣,金帶束腰,一襲黑髮直垂而下,臨風飄逸。
此刻他正手持一柄摺扇談笑風生,並隨著語音的抑揚頓挫而不斷地輕搖摺扇。
由於慕容遠的原因,我對手拿摺扇的人都沒有什麼好印象,大冬天的拿什麼摺扇,還不是附庸風雅?不過好象他說得似乎真得很精彩,喝彩鼓掌聲不斷。
原來這位就是蕭紫衣,小青說他書說得很好,看來的確如此。
“致哥…不是,三公子,我聽說過這個人,他好象叫蕭紫衣?”
致哥哥沒有搭話,反而是在前面帶路的小夥計介面說道:“是江南名士蕭紫衣,他的書說得那才叫個棒,前幾天還被召進宮裡為皇上娘娘們說書呢。”
聽了小夥計的話,我情不自禁又朝大廳那邊看了看,正巧對面蕭紫衣的目光也掃了過來,四目相對,讓我的心突然猛地一跳。
這人的面容我好象在哪裡見過……
不會不會,人家是江南名士,而我,在進慕容府之前就連小村子都沒出去過,怎麼可能會見過他?哦,也許是因為這位蕭先生跟二公子有些相似的地方吧,都是那麼溫文爾雅,而且還帶著一份纖塵不染的飄逸。
說起二公子,好象很久沒見到他了,不知那些麻煩他都解決了沒有……
“小飛,你在想什麼?”
“哦……”
我回過神來,對上致哥哥探尋的目光,慌忙一笑。“沒什麼,沒什麼。”
客棧後院的上等房跟前面的房間完全隔開,是個獨立幽靜的庭院。
在京城最大的客棧上等房裡一住就是一個多月,這個成老先生一定很有錢吧?我湊在致哥哥身邊悄悄問了一聲,致哥哥不由笑道:“成老先生是江南的鹽商,他的錢比你吃的鹽還多。”
我吐吐舌頭,比我吃的鹽還多?那是多少錢啊,我實在算不過來。
不同於我想象中那種大肚便便的富商模樣,成老先生是個年過花甲但很清矍幹練的老人,下巴還留著白白的山羊鬍,穿著相當普通,身邊也只有兩個服侍他的僕人,可是他的神情卻很倨傲,他對我們的拜訪顯得並不熱情,甚至可以說有些不耐煩。
在招呼致哥哥落坐後,成老先生淡淡寒暄了幾句,便問道:“慕容公子,老朽在此等了一月有餘,只為一弈,聽說令尊大人傷勢已經痊癒,卻不知為何遲遲不肯應戰?莫非五年不見,他已不復當年之勇?”
致哥哥道:“家父傷勢雖然痊癒,但精神大不如以往,所以現在尚在調養之中,此次恐怕無法與老先生對弈,老先生為此在京城逗留如此之久,家父實在過意不去,所以特遣晚輩前來告知先生,圍棋大賽業已結束,此次對弈可否先擱置下來,待家父身體完全康復之後,再親自去江南跟老先生討教一二?”
成老先生哼了一聲,不屑道:“我此次來京只為一雪當年敗走麥城之羞,圍棋大賽雖已結束,卻無關我們之間的對弈,令尊久不肯應戰,莫非是怕一個輸字不成?如不想戰,便將當年皇上親諭的棋聖二字的牌匾拱手相讓,成某便不再作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