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父親不能活著,活著就是叛國之人,這世間是容不得的,只有父親去了,才能全了你和你母親的名聲兒,你是父親的骨血,父親為了你和你母親,什麼都能拋下,只要你們好好活著,活的高興,父親就高興。”趙恆遠微笑著流著淚,語氣卻堅硬沒有動搖。
“箐箐,別難過,你父親說得對,你是你父親的骨血,就要好好活著,活的高興,別讓你父親擔心。”趙楊氏深吸了口氣,收了眼淚,滿眼心疼的看著趙蔓箐,拉著她,“走,去換衣服,趕緊。”
趙蔓箐拖著父親的手,死活不放,哭的聲嘶力竭,滿心的話語,一句也說不出口,這個世間的法則,讓她飄搖孤獨而無力。
這樣的生離死別,是她永遠也不想面對的,可又一次次的不得不面對,來到這一世,本以為可以安然度日,卻又要再經歷一次,週而復始,迴圈往復,無始無終。
鄭丞相委派了三十幾名精幹強壯的護衛,並著兩個婆子兩個十二三歲的小丫頭,伺候著一身棉麻素衣素裙的趙蔓箐上了船。
趙蔓箐心底微松,看來這鄭丞相當真是真心的照拂自己,這一行人安排的很是精心,上了甲板,趙蔓箐垂著眼簾,一一屈膝謝過,回頭重新看了一眼自己生活了五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碼頭,毅然回頭絕然而然的上了船。
船行遲緩有度,並沒有急行,趙蔓箐躺在船艙裡,心底的哀傷濃濃的湧了出來,父親既然交好鄭丞相,聽說鄭丞相在豐國也算是新帝頗為信任倚重之人,何至於不能護著自家三人逃出條命來?就為了名聲兒?趙蔓箐用手撫著胸口,心裡抽痛,名聲兒這東西,最是害人!
自家的下人們,都被母親發了遣散銀子,還了身契遣散了,也是,畢竟都是揚溪地的人,自己能活著退出來已經是不易,再帶上他們,自然是不行的。
船行了三日不過,小丫頭紫墨和綠藤伺候著趙蔓箐洗漱了,又看著她吃了粥,紫墨看著綠藤奉上了茶,帶著人都收拾下去了,才轉頭看了看趙蔓箐的臉色,屈了屈膝,聲音低哀的說道:“表小姐,表老爺和表夫人已經大行了,鄭丞相已經安排人小斂了棺柩,大斂……畢竟不妥當。”
趙蔓箐捏著茶杯死死的用力握著,閉了閉眼睛,深吸了一口氣,收了眼淚,抬頭看著紫墨,細聲細氣的說道:“多謝你,我知道了。”
紫墨看著滿臉哀傷卻拼命抑制悲嗆的趙蔓箐,心裡升起一股古怪卻心疼的感覺,這一路上,這個表小姐一聲不吭,就算再難過,也拼命壓制著,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只有六歲的女孩兒,驟然之間國破家亡,失去了父親母親的庇護,但依然努力的堅強著,丞相吩咐過,這一路上要盡心伺候,儘量不要讓這個突然出現的表小姐表現的過於悲傷,以防被人看出漏洞捏了把柄。
趙蔓箐看著紫墨臉上的表情,心裡嘆了口氣,伸手拉過紫墨的手,垂著頭聲音悲慼的道:“父親母親臨終交代我,要活著,活的好好的,活的高高興興的,我,我不想讓父母親失望,也不想讓丞相為難。”
紫墨抬手輕輕撫了撫趙蔓箐的鬢髮,嘆著氣道:“表小姐別難過,丞相府人口也簡單,丞相爺只有兩個姨娘,也都是之前的通房大丫頭提上來的,自娶了夫人後,就沒再後院添過人,丞相夫人為人清明舒朗,脾氣性格都好,府裡嫡出的少爺和小姐都是良善之人,脾氣性格也都好,往後你還有我們,表老爺和夫人一定希望你過得好,所以咱們就聽話,好好活著。”
趙蔓箐聽著點了點頭,看著紫墨問道:“嗯,多謝你,咱們這一路要走多久?”
紫墨微微笑著又給趙蔓箐換了杯熱茶,走過來遞給趙蔓箐,“表小姐別多客氣,咱們這一路得走半個月的水路,然後從金門港上岸再走陸路,大概十六七天就能回到府裡了。”
紫墨像是想起了什麼,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