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披肩看下去,披肩裡荷葉袖的錦緞羅衣齊膝,裡面沒穿羅裙……沒穿羅裙……
宿劭倒吸一口氣,緊盯著趙蔓箐露在外面吹著風兒的筆直嫩白的小腿,一邊在心裡暗暗罵著:“這丫頭,竟然不穿裙子或褲子,就這麼光著腿跑出屋子?萬一讓人看見了怎麼辦?萬一著涼了怎麼辦?會兒雖然不是寒冬,可到底初春的夜晚還是涼的!這丫頭,這丫頭,真該好好教育一下了,太放肆了!”一邊又緊緊的盯著拔不下眼睛來。
噠……
宿劭感覺自己的流鼻水了,隨便用手一抹,也沒在意,大概是一路趕回來又碰到初春的二月春風似剪刀,有些傷風了。
噠……
宿劭擰緊了眉頭,這傷風的症狀就不能晚一會兒再來?
噠……
這噠噠噠的流鼻涕症狀,讓宿劭的眼睛終於從趙蔓箐白花花的小腿上拔了下來,拿袖子狠狠的抹了一把鼻子,心裡差點兒罵大街,可還沒等他罵出來,就看到自己袖子上的一團新鮮的血跡,恰在此時,趙蔓箐似是覺得冷了,兩手裹了裹披肩,沿著遊廊拐進東廂休息去了。
呃……
宿劭傻眼了!他有一股衝動想要跳下牆頭,可自己這鼻血橫流的狼狽模樣萬一讓箐箐看到,會不會擔心自己?若是知道了自己流鼻血的原因,會不會笑話自己?還有,自己不顧規矩這麼半年去敲她的窗戶,她會不會生氣?箐箐最重視規矩,一定會生氣的……
宿劭一個人用袖子捂著鼻子裡流著的鼻血,孤零零的貓著腰蹲在牆頭,川南看到的就是這副景象,自己家英明睿智的主子靜默的蹲在相符不知道哪個院落的牆頭,清冷的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出牆外,很長很長……
川南眼珠兒轉了轉,突然有些大不敬的想要笑出來,如果這個景象被平安大哥看到,一定要忍不住淌金豆子了,平安大哥雖然頭腦不算靈活,可對主子,就像是主子的奶孃,那副細心的關懷,哪裡還有一點兒小廝的模樣?
宿劭一個人蹲了一會兒,直到鼻血不在嘩嘩的流,這才依依不捨的看了眼已經熄燈了的東廂房,轉身兒跳下了牆頭。
川南看清宿舍的臉色,也沒有想笑的心情了,擔憂的看著自己家主子本來紅光滿面的高興樣,這會兒卻是爛白菜一樣的臉色,剛剛難道是誰給主子臉色看了?難道是有人讓主子生氣了?可沒有啊,主子一直是自己一個人蹲在牆頭張望院子裡的啊。
川南還沒搞明白怎麼一回事兒,宿劭斜著眼瞥了一眼他,陰著臉吩咐道:“回府!今兒個事兒,誰也不準說!”
“是。主子放心。”川南趕緊躬身長揖領命。
回了南平王府,宿劭看了看月高星稀的朗朗星空,想了想,轉身吩咐跟在自己身後的川南道:“我就不去正院給母親請安了,你去正院跟梅果說一聲,就說我跟昶王一起飲了點酒,這會兒已經回院子休息了。待明兒早,再去給母親請安吧。”
“誒?是。”川南一路上都覺得古怪,只是當時只顧著關心主子臉色了,騎馬回來因為天色太黑也沒用看清楚,剛剛下了馬,他就發現不對了,主子一直揹著手,袖子攢在手裡緊緊的,難道是剛剛在牆頭遇襲了?也不可能啊!他一直緊盯著也沒有聽到任何動靜啊。
只是主子命不敢違,川南一路小跑著去了正院給王妃彙報去了。
宿劭徑直進了自己的清輝院,丫頭水蓮迎了出來,曲膝請了安,笑著道:“爺回來啦。”
宿劭依舊揹著手,頓住步子,居高臨下的看著水蓮,粉紫色的窄袖衣裙,腰繫綬帶,綵帶打成百吉扣連環而垂下,粉白的脖頸露在外面,小臉兒應是施了薄薄的粉黛,唇上也似是擦了口脂,剛剛迎來就一股子脂粉香氣飄到了鼻孔裡。
宿劭的眉頭又擰了起來,鼻孔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