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芸菲說完這件大事,得了趙蔓箐的話,心裡鬱結散去了一些,叫了海棠來換了熱茶,才笑著道:“你上回跟我說的那個錢莊的事兒,我和你姐夫商量了,你姐夫說,生意上,你天資聰穎,就讓你放手做就行,至於你說的車馬行和保鏢局的事兒,你姐夫也說好,說如果你碰到麻煩,直接找蕭然或是直接找他都成。”
趙蔓箐“嗯”了一聲,頓了頓,才笑道:“找我姐夫就不必了,我有事還是找王妃,跟王妃比起來,我姐夫是我的外人,王妃才是我的內人。”
鄭芸菲被趙蔓箐逗的哈哈大笑了起來,伸手點著趙蔓箐的額頭,“你怎麼還像小時候一樣那麼貧啊。”
趙蔓箐被她點的往後倒去,“王妃姐姐欺負內人啦,救命啊。”
回了相府,趙蔓箐也不敢耽誤,去瑞紫堂跟林夫人彙報了一聲,就回來給袁天師寫信讓他先回來一趟。
趙蔓箐細細琢磨了鄭芸菲的話意,微微放了心,如今她藉著袁天師的路子,已經在揚溪地以及金門港安置了幾個鋪子,做海外舶來品生意,雖說她現在還沒有實力去弄海船建船隊,可就是這舶來品的差價,也是數倍翻翻的賺銀子,浙江路屬於豐國的東南面,土地平坦肥沃,以農業和畜牧業為主,糧食生意做起來風險太大,她沒有那麼大的盤子去做糧食生意,可北地卻是盛產石礦,雖說現在沒有工業,有了石油除了燒火也沒什麼用,可北地還有幾個天然玉石寶石的大礦,做做珠寶生意,不觸及國家利益,她還是敢做的。
這次藉著把典當鋪與錢莊並開的方式,她試著跟鄭芸菲提了提車馬行和保鏢局,沒想到蔣光臻能這麼痛快的同意,也對,如果他以後要有什麼動作,南邊金門路算是他的,北邊雖有靖北王府,可到底沒什麼人才可用,如果把車馬行和保鏢局握在手裡,等於說是把交通運輸握在了手裡,嗯,這一條,與蔣光臻百利無害,他不會不同意,自己只是要個後退的路線,倒也不妨礙他們的大事,各取所需而已。
想明白了,趙蔓箐徹底放了心,吃了午飯,帶著紫墨和金橙去了金鼎軒,今年長貴拿了幾條曲引,金鼎軒可以推出自己品牌的酒水了,正好商量看看,可不可以把酒賣到北地去。
趙蔓箐熟門熟路的從側門直接進了屬於自己的那間雅室,長福剛送了茶水水果進來,長貴就一頭汗的奔了進來。
“東家,那位六爺來了。”長貴長揖給趙蔓箐見了禮,語速極快卻控制著音量彙報道。
趙蔓箐眉頭擰緊,又鬆開,笑著道:“他來就來吧,咱們開門做生意,他們來咱們可歡迎的很,你就照著往常招待就行了。”
長貴捏了把汗,那位六爺自從那天之後,天天來,目的再明確不過,而且,他又提出過,如果東家來了,去通告他一聲,這不是明擺著要見東家嘛。
“好了,有什麼大不了的,你去跟他說,他今天的消費都算咱們的,東家我請客。”趙蔓箐想起上次給人家的承諾,吩咐長貴道。
長貴見趙蔓箐神色如常,略放了心,應了是,出門去給蔣光淮消單去了。
宿劭正在樓店務巡查房務,春闈即將開始,京城裡專門備給考生的廉租院子正在抓緊整修以備來京趕考的貧窮學子租住,川南聽了小廝的彙報,趁著宿劭聽完了管事的回事,才湊過去,低低的稟告道:“六爺又去金鼎軒了,表小姐剛剛到金鼎軒,還是從西側門進的院子。”
宿劭今天一身月白長衫,頭戴銀冠,端得是謙謙君子之感,可聽到川南的彙報,氣的劍眉擰在眉心,“啪”的用力拍著椅子扶手。
還在門外等候傳喚的管事們嚇得一個哆嗦,一顆心提的老高,趕緊把身子躬的更低,以顯示自己的忠厚和恭敬。
川南苦著臉,陪著笑小聲勸道:“爺,別急先別急,要不,小的去尋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