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再過來陪我吃個飯。”
林夫人掃了趙蔓箐一眼,趙蔓箐垂著眼簾微微動了動眼皮,林夫人也沒辦法,只得又給陳皇后磕了頭,領了吩咐,由著侍女帶出聚繡宮去見容妃娘娘去了。
見林夫人出了殿門,陳皇后笑容可親的招了招手,“過來,我瞧瞧,上次也沒來得及仔細看看你,如今看著倒是長高了不少。”
趙蔓箐提著心,羞澀的微笑著往前走了幾步,在陳皇后的榻前停住步子,彷彿羞澀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陳皇后面上笑容和藹親切,眼底盡是冰冷,拉著趙蔓箐的手,仔細端詳了半響,才轉頭看著連尚宮,吩咐道:“快給表小姐搬個凳子來。”
連尚宮應了是,很快就搬了個八分腿的小杌子進來,趙蔓箐眼底更沉了,這小杌子可是丫頭們坐的,哦,還有妾侍,妾通婢,檔次是一樣的。
微笑著謝了恩,側著身子坐在了小杌子上,趙蔓箐只覺得心裡如冰凌般冰冷的難受,她知雖然不完全清楚陳皇后的意思,可這般做派,卻是判定了她只能做妾的資格,現在唯一的希望只有袁天師了,希望他的師父能幫她擋過這次的災難!
陳皇后零零碎碎的問了她多大了,平時都會些什麼,學了些什麼,話題一直轉到了茶山上,“聽說,袁天師是你師父?唉,你一個女娃,跟他有什麼好學的?”
趙蔓箐細聲細氣,怯怯的回道:“回娘娘的話,師父只是教了我分茶的手藝,說我無父無母,往後有了這門手藝,也不會讓人輕視了去。”
陳皇后眉梢下意識的挑了挑,從鼻子裡“嗯”了一聲,頓了頓,才笑著道:“你這般品貌,嫁了誰家,都是委屈的,再加上又有袁天師做你師父,我看啊,你還是……”
“皇上駕到。”殿門外內侍尖細溫和的嗓音高高的響起,陳皇后呼的站了起來,下意識的整了整裙襬和頭飾,快步迎了出去,趙蔓箐落後陳皇后三四步的距離,心裡微微鬆了口氣,看來昨天給袁天師遞信是明智的。
皇上一身明黃色龍袍,步態閒適的進了內殿,趙蔓箐跟著陳皇后跪地磕頭請了安,皇上微笑著虛扶了陳皇后一把,溫和地道:“起身吧。”
轉了視線,看向緩緩起身的趙蔓箐,眼神恍惚了一瞬,就恢復了正常,笑著道:“箐姐兒也來了?你師父幾個月不見你,唸叨著你的手藝肯定退步了,聽說你進宮來請安,在朕那兒就坐不住了。”
趙蔓箐對著皇上曲了曲膝,只羞澀地笑著沒有答話。
陳皇后扶著皇上坐到了榻上,又接過連尚宮遞過來的茶,遞給皇上,皇上接過,笑著道:“坐吧,你們在聊什麼,也說給朕聽聽。”
陳皇后臉上笑容更盛,心裡一片冰涼,皇上多久沒有到她的寢宮來了?一個月還是半年?這會兒聽到趙蔓箐來了,如此之快的巴巴趕過來,說他對趙蔓箐沒有想法,騙鬼呢?
臉上掛著笑,口氣輕鬆的道:“剛說到箐姐兒和袁天師學分茶的手藝呢,箐姐兒能得袁天師的教導,又是這般品貌,可真真是難得至極,剛剛妾還想讓箐姐兒孝敬孝敬我,給妾也分個茶品品呢。”
皇上掃了眼趙蔓箐坐著的小杌子,沒有接陳皇后的話,突兀的吩咐道:“去搬把八仙椅來,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坐這麼小的凳子,哪裡能行?”
內殿伺候的侍女,垂著頭恭敬的應了是,趕緊退下去搬椅子去了,陳皇后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臉上,不讓她坐小杌子,卻讓她坐八仙椅,這是要抬舉到貴妃的位置?有幾個後宮的女人,敢在皇后面前坐椅子?皇上掃了她一眼,失望的搖了搖頭。
因為皇上的到來,陳皇后的話一直憋在肚子裡,直到林夫人從容妃寢宮回來,也沒有機會說出來,送了兩人出了聚繡宮,陳皇后氣的砸了一屋子的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