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微微往後舒展,一邊的胳膊放在身後撐著地板,眼瞼微垂,安靜地欣賞淨塵烹茶。清澈的茶湯從纖細的壺嘴裡畫出一道優美的水線,氤氳的水氣四下逸開,慢慢融進這冬日的寒夜。
茶是好茶,烹茶的手法亦是行雲流水,不消片刻,這廳內的蒲葦凳幾門窗樑柱,就都被茶香洗了一遍。
白焰拿起茶杯輕輕聞了聞,然後問:“聽說過‘山魂’嗎?”
“山魂?”淨塵抬起眼,想了想,搖頭,“跟南疆香谷有關?”
白焰點頭:“應該是長香殿的東西,他們為此而來。”
淨塵問:“這是……這兩日才得的訊息?”
白焰道:“寒刃死之前說的。”
淨塵放下茶杯,遲疑著道:“金雀剛剛過來,是不是就想問關於‘山魂’之事?說是安先生託她問柳先生,但柳先生卻也不知曉。”
白焰點頭:“應當是柳先生想知道安先生是否只問了她,還是另外幾位大香師都打聽了一邊,故特意暗示金雀過來你這試探訊息。剛剛無論金雀是否對你問出‘山魂’一事,只要金雀回去,柳先生一問,便能得知自己想要的答案。”
淨塵恍悟:“難怪,如此說來。安先生是對柳先生……”
白焰道:“那天景府辨香,柳先生看似旁觀,但實際頗為主動,並且還對南疆人出手,香蠱亦是死在她手裡。此行此舉,似毫無顧忌,又似已有謀算。”
淨塵不解:“小僧想不明白,那‘山魂’和玉瑤郡主又是什麼關係?為何玉瑤郡主還因此賠上了性命?”
白焰沒說話,這其中的關係千絲萬縷,相互之間看似有關。但一時又理不清其中關係利害。
淨塵又問:“據小僧此前所查。結合景府命案,香谷顯然是來者不善,安先生如何打算?”
白焰沉吟片刻,慢慢開口:“我們不知道‘山魂’究竟是何物。故懷疑。會不會。香谷的人其實也不知‘山魂’究竟是何物,只是猜測長香殿內可能有這東西?後經過景府一事,他們終於得到了確認。長香殿內確實有‘山魂’。”
淨塵微怔,良久才問:“安先生也這麼認為?”
許多想法,她與他皆是不謀而合,白焰點頭,“安先生已命人暗中盯住辨香當日,進入景府的每一個人,這段日子無論他們做過什麼事,見過什麼人,事無鉅細,全都要查清楚。”
那些人當中,柳璇璣,確實是嫌疑最大的一位。那天用於辨香的三份香品,皆是出自天璇殿的黃香師。後來在玉瑤郡主的屍身前,香蠱融合香境時,也是柳璇璣忽然出手殺了香蠱。說來那些事分明與她無關,但她的態度卻相對幾位大香師,最為特別,究竟只是一時興起,還是另有原因?誰也不敢斷定。
淨塵悚然一驚:“若真如此,那金雀豈不——”
白焰搖頭:“柳先生現在也絕不會對金雀姑娘如何,她很清楚金雀姑娘和安先生之間的關係,若她真和香谷有暗中的交易,為不讓人起疑,她對金雀更是要與從前無二。‘山魂’便是安先生借金雀的口,明著去試探柳先生的,若真與柳先生無關,她更不會拿金雀姑娘出氣。柳先生的性情雖是乖張,但也不屑做有**份,有失水準之事。”
淨塵糾結了好一會,微微蹙著眉頭道:“安先生既然有所猜疑,為何不提點金雀,讓她小心。”
白焰道:“金雀姑娘和安先生不一樣,她心裡藏不住事,這等不確定的事,說於她知道,對她是百害無一利。”
淨塵不得不承認白焰說的沒錯,金雀心裡有什麼全都寫在臉上,而安先生,分明也是個年輕姑娘,偏這些年修煉得越發老成,簡直跟眼前這位鎮香使一樣,面上看著溫和平靜,其實心裡不知打了多少壞主意。
白焰接著道:“香谷和道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