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金玉冠束髮,容色冷峻的大彥朝君王。
葉貞不會知道,那一夜,軒轅墨頭一回喝醉。他素來不允許自己有一絲一毫的腦子不清楚,可是彼時卻希望大醉一場。皇權交付,也許不過是歷代君王都經常歷經之事。但對於軒轅墨而言,卻如同掏心挖肺般疼痛。
八年的蟄伏與隱忍,並非人人都能做到,多少隱藏的廝殺,多少步步驚心的謀劃,他都一一避開。培植暗衛,收攏群臣,而後擺佈國公府與東輯事的不睦。要知道,洛雲中與慕青,哪一個都不是簡單的人物。
盈國公府能一路青雲直上,並非天意,而是人為。
慕青能從當日的低等太監一路走到今日,創立東輯事,搖身一變成了千歲爺,也並非常人可以做到。千歲,離萬歲僅一步之遙。
夾縫中,十歲的孩子要慢慢成長,要做到所謂的君臨天下,談何容易!
前朝要顧,後宮也不能放鬆片刻。在這肅殺的宮闈深處,不能行差踏錯。軒轅墨自認此生不曾放鬆過片刻的警惕,便是為君也不曾真心睡過一個安穩覺。後宮的女子何其多,一張張嬌豔的面容之下,誰知道安的什麼心思。
背後那些操控的人,或圖謀富貴權力,或圖謀他的性命。
他不肯信任何人,也不肯靠近任何一個女人。母妃的事情在他心裡就是毒瘤,若無法割捨,就只能任憑自己也跟著腐爛。
下意識的覺得,世間女子皆汙穢。
而他所能做的,就是不讓後宮任何一個女子有孕。一旦後宮有了孩子,他就會被逼上懸崖。豈不聞挾天子以令諸侯,他這個天子一旦出現繼承人,很快就會被取代。扶植一個幼帝,遠比對付他這個成年的皇帝,要省心省力得多。
在這一點上,軒轅墨相信,盈國公府和東輯事很快會達成共識。
所以他早已料到這樣的結局,便絕對不會讓自己靠近危險半步。他慣來心思縝密,容不得一絲一毫的疏漏。
左不過那個女子的出現,原就在他的計劃之內。可是漸漸的,偏離了原有的軌道。那一份泥濘中掙扎,那一份生死中徘徊,像極了他的過往。容顏可變,眸光依舊。他永遠不會忘記那個雨夜,那個擁著自己被廢的兄長,在雨裡瑟瑟發抖的女子。
他見證了她最狼狽最不堪的時刻,也是他親手促成。
她知道,什麼都知道。
這一點,如今想來,卻是他最心疼的地方。明明知道,還會不管不顧的衝過來,也唯有她這個傻女人。
輕嘆一聲,斜陽晚照。
軒轅墨轉身睨一眼周圍計程車兵,如今龍困淺灘,這軍營之中無疑是洛雲中的天下。他無法鬆懈分毫,否則……
“不知道此刻她的身子可是好些。”軒轅墨低低的開口,不叫任何人看清眼中的眸光。
風陰點頭,“有皇上如此相待,定然可以。”
“約莫你覺得朕蠢,不值當。若然說破,便能局面一新。左不過……”軒轅墨雙手負後,緩步朝著營帳走去。
“臣……不敢。”風陰垂眉。
“明日高掛戰牌,誰知道會是怎樣的結果。”他目光清淺,看著前方營帳外頭,洛雲中正調兵遣將。
風陰頷首,“國公爺防備敵人趁夜劫營,故而早作防備。”
“若然從軍事部署上,他誠然是個好將軍。”軒轅墨不得不誠然,久戰經驗,洛雲中勝過任何人。他能馳騁疆場多年,自然是有過人之處。
235。軍營重地,女子不得擅入
清晰的馬蹄聲,軒轅墨的身子陡然扳直,銳利的眸子死死盯著營帳外頭的木門處。
漸漸的,瞳孔無限放大,他忽然飛奔而去,卻又慢慢的停下了腳步。側臉睨了身後的風陰一眼,而後環顧四下緊跟不捨計程車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