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下的灰塵那叫一個洶湧澎湃!
萬翼身手敏捷地跳開,在門外定了幾秒後小心翼翼地探進頭去……
這;這……
看看那華麗麗的遍佈蛛絲的天花板,瞧瞧這黴斑縱橫邊緣長著小蘑菇的單薄被褥,掠過那堆缺胳膊斷腿的桌椅板凳……再細一瞄,龜裂得很文藝的黃牆就盤亙在她的床頭那一端……
萬翼嘴角抽搐了下,究竟該有多大的怨念,才能在每三年就要翻修一次的國子監找到這樣一間寢室?
博士們,監丞們,你們辛苦了。
若知道老爹死得早,當初他一定會記得給師傅們留點顏面,不至於讓他們如今憋得這麼扭曲。
嘆息,千金難買早知道。
“公子!”小書童憤憤不平地捏緊小拳頭,“他們真是欺人太甚,公子怎麼能住這種房間!”
萬翼欣慰地轉頭看他,“言下之意是打掃衛生你願意包了?”
“額……”
“既然這樣,你順便幫我再買一套寢具回來吧。快點喲~”
“……” = =#
留下可憐的小書童怨念不已地在屋內打掃,萬翼信步在長廊外徘徊。剛走到長廊第一間寢室,對門口的金漆綉紋咂舌了下。
冷不防的,房門忽然開啟——
祁見鈺華服未褪,烏髮倒已解下,長長的垂墜腰間,發現徘徊在門口的人是萬翼後,他冷下臉,厭惡地一瞥,“有事?”
萬翼不答,正痛心疾首地上下打量他的寢房,什麼叫雕樑畫棟,富麗堂皇?
這差別待遇也太驚人了吧。
祁見鈺看他漫不經心的樣子,不由惱怒道,“萬翼!”
“哦,沒事沒事,”他吊兒郎當的揮揮手。“我只是隨便看……”
哐當!
沒等他說完,大門當著他的面瞬間關上。
祁見鈺背過身,扯下衣服,那樣驚才絕豔的人,那個他心目中最想戰勝的對手……怎會生出這樣的兒子?
吃了個閉門羹的萬翼訕訕地摸了摸鼻子,把這一切歸咎於老爸做人太失敗,才害得兒子處處被人遷怒。
也沒心思多逛了,萬翼又返回自己房間。
小書童的效率不是蓋的,才片刻之間,房內便已清掃一空。
萬翼拍拍他的肩膀,嘉許道,“言仲,做得好!”
小書童毫無欣喜之色,只是哀怨的抬起花貓般的臉蛋看他,“……公子。”
“唔,做我的書童就這麼不甘願麼?至少比當影衛好多了吧。”
“公子……”小書童不敢反駁,但眼神明明白白的寫著答案正確。
萬翼打了個響指,對著虛空道,“影一!告訴他!”
只見擺在角落的衣箱內霍然探出個頭來,現任影衛影一沉痛地道,“做影衛……只能愛主人,不能愛女人!”
小書童瞬間露出驚嚇的表情。
影一默默含淚,“而且影衛是終身制,沒輪休……也就是說,終生不能愛女人!到死也只能做童男!”
慘!好慘!實在是太慘了!
言仲默默地掐滅曾經的夢想,決定還是繼續做書童這個很有前途的工作吧。
晚膳時間剛過。
極罕見的,監丞竟然派人通知萬翼,去庫房領一套新寢具。
萬翼重新整理衣冠,方帶著小書童施施然往庫房方向去,出門的時候,不巧又跟祁見鈺打了個照面。
這回祁見鈺連眼角也不施捨給他,玉扇半掩唇,猶如驕傲的小公雞,眾星拱月般浩浩蕩蕩的往自修堂走。
曾經,曾經我比他還拉風!
萬翼悲痛地回憶當年勇。
“公子!小心過了時辰,庫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