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那就是綿陽川斜谷的上源,只要沿河向下走,便可到達中宮鎮。中宮鎮以北,村莊便多了,全是些小土嶺。中宮鎮距濟南只有三十餘里,我希望能趕到那兒歇息,你支援得住嗎?”
“我支援得了。”
“還有三五十里……”
“三四百里我也支援得住。”心蘭堅定地說。
“其實,如無意外,已經用不著趕路了,全程已不足八十里,明天早些走,一上午儘可以趕到的。”
“早些趕到豈不更好?明早不知雲中鷹王的兩頭金鷹能找得到我們麼?”心蘭岔開了話題問著。
柏青山苦笑道:“如果前途無警,算是僥夭之幸,假使前面有人攔截,也是意料中事。”
“為什麼?”
“金鷹曾兩次襲擊示警,賊人並不傻,他們定然也循金鷹飛行的方向追趕,咱們從南十里河岔出,瞞不了有心人,毛病可能也出在金鷹上。”
“你是說……”
“他們可能先傳出資訊,同時跟蹤追來,前後夾擊,乃是情理中事。”
斜谷向東北延伸,中間一段稱為王爪谷,南面的山峰是火焰山。
從歷城六鎮之一的中宮鎮往泰山,必須走斜谷這條小徑,可說是往來的要衝,但極少有人走動,誰也不願在這一帶無盡的山野中冒險,不但賊多,也有虎狼猛獸出沒,火焰山的西面一帶山脊,便是有名的狼窩。
因此遊泰山的人,寧可走遠些,先到泰安州,再從泰山的南面登山。
山谷最寬處僅有百十步,狹窄處僅可容兩人行走,兩側峭崖如削,路右溪水一線,人行走其中,有時滑不留足。
兩人小心地向下走,不敢絲毫大意。
正走間,左面的高崖上方,突傳出一聲異嘯,山谷應鳴,令人悚然而驚。
柏青山心中一懍,低聲道:“是人在發嘯,危機來了。”
是的,危機來了,半夜三更,深山之中發嘯,絕非好路數。
天宇中雲層薄了些,皓月悄然鑽出了雲隙,灑下滿地銀光,視界一清。
前面一座三數丈高的崖頂,隱約中可看到一個人影,踞坐崖頂如同幽靈。
後面上方,傳來了隱隱腳步聲。
兩人心中一緊,相挽住的手緊緊一握示意。
“恐怕難免一場生死惡鬥了。”柏青山低聲說。
心蘭銀牙緊咬,恨恨地說:“要不是紀小畜牲用詭計毀了我的琴絃,任何人也休想攔阻我們的。日後如不將那畜生廢了,此恨難消。”
“我會去找他的。”青山也切齒說。
“哥,進呢?還是退?”
“前後皆有人,有進無退。”
“那麼,闖。”
“且慢,萬一敵勢過強……”
“哥,沒有萬一,我們生死同命,雖無抉擇,你為朋友道義守信諾,不惜萬里奔波,已經盡了朋友之義,目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義無反顧。”
“我……”
“快,你的意思我明白,不要等後面的人追近,哥,殺出一條生路來。”
柏青山一咬牙,低聲道:“心蘭,記住,除非我不支,不然你絕不可出手,免我分心,我們闖了!”
說完,大踏步向下闖,眼觀四面耳聽八方,他的虎目中殺機怒湧。
距高崖尚有有五六丈,崖上一聲怪笑,聲如梟啼,黑影飄然而降,是個黑袍人,攔在路中不言不動,月色下,可看出是個留八字須的人,佩了劍,雄壯魁偉,氣概不凡,輕功已臻化境,三四丈高飄下輕如鴻毛,點塵不驚,落地腰不挫腿不彈,顯然有意賣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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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雷琴被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