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忽略不計, 但在Frederick Cooper的腦海裡卻閃爍著一幅浪漫的畫面, 那個小小的側門和那一瞥金色的山頂從此就縈繞在這個年青人的心頭。
有一年, Vincent教授收到從希臘寄來的一張照片, 那是一束早晨的陽光, 籠罩在陽光裡的正是Bassae的阿波羅神廟。 那扇曾經讓他思索的側門敞開著, 金色的陽光讓神像的眼睛顯得格外有神采。 他震驚了, 再往下看, 署名是他的學生Frederick Cooper。 原來Frederick上完一學期的藝術史後去了希臘, 來到了Bassae的神廟, 在阿波羅神慶典的前夜, 偷偷地蜷縮在Vincent課上提到的神像下睡著了。 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 被眼前的景色震住了, 一束金色的陽光照在神像的臉上, 那羅馬柱縫隙間隱約的山頭在金色的籠罩下彷彿被賜予了神的光芒。 驚喜之餘他沒有忘記把那束金色的陽光寄給自己的老師, 證實老師上課那一句即時的猜測是對的。
Vincent 已經86歲了, 我在的這個學期, 也許是他最後一次給大家上這門經典的藝術史, 他說這是他教書幾十年來常常讓他感動的許多故事中的一個。 “許多” 這個詞讓我很好奇, 耶魯究竟有多少學生活得如此投入?他們敞開的心扉像孩子探究這個世界的眼睛, 清澈、 沒有雜質, 執著地去體驗、 探索表象背後的秘密。 也許年青人本該如此, 生活本該如此。 令人感嘆的是, 我們中間大多數人原本純淨的心靈蒙上了太多功利的灰塵。
我想Frederick的創意多少來自於他的老師。 我從這個暮年的老人眼裡看到了不同尋常的熱情, 對自己研究學科的熱情, 對教書的熱情, 對回答問題的熱情, 對探索未知的熱情。 Vincent 畢生都在研究他熱愛的藝術。 他尤其精通建築史, 世界各地的各種建築、 歷史遺蹟, 他都能如數家珍。 每次出現地圖的時候, 他就顫抖地拿著長竹竿去螢幕上指點江山, 說他們當時從某個點出發, 走了多久, 翻過大山, 趟過河流, 看見什麼壯觀的景象。 他一定去過很多地方, 教材上的很多照片都是別的書上沒有的。 一定是他自己拍的, 所以講起來就好像提起從前的老友, 那麼親切熟悉。
這門號稱耶魯最受歡迎的基礎課, 每學期都能吸引100多人, Vincent或許是耶魯擁有最多學生的老師。 有一次我去圖書館, 請管理員幫我找一本他寫的書, 我告訴她我這學期選了Vincent的課, 她站在那裡愣了幾秒鐘, 然後很驚訝地說:“他還在上這門課啊, 他都86歲了!” 86歲的老人還在工作!在中國, 這個年紀的老人都等著小輩伺候, 頤養天年了。 也許旁人看來覺得他很辛苦, 但我覺得他是幸福的。 對他來說, 上課已經不是什麼謀生、 謀名的手段, 而是對自己充實的一生的回憶, 況且下面還有那麼多人如痴如醉地分享。
我剛來的時候, 帶著中國退休的觀念, 很好奇為什麼那些老人還能活躍在學校裡。 後來我才知道, 耶魯教師只要成為終生教授, 就可以一輩子保留這個教職。 耶魯從他們中挑選出每個領域最傑出的一兩位, 授予“Sterling教授” 的稱號。 這個名字來源於耶魯的校友John William Sterling, 他捐贈了1000萬美元建立基金資助學校優秀的教授。 現有的Sterling 教授有40位, 他們中有諾貝爾獎的獲得者, 有美國新聞出版界的最高榮譽普利策獎的獲得者, 有中國人很熟悉的著名歷史學家史景遷, 還有我們文章的主角Vincent。
耶魯的本科生是幸福的, 像Vincent這樣的St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