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轉身要出去。
焦芳突然張眸,眸光閃爍了一下。
“王才,你稍侯一下。”
這叫王才的停住腳,笑吟吟的道:“不知閣老有何吩咐。”
焦芳看著他,目光帶著審視,讓這王才覺得很不自在,良久,焦芳開口道:“昨日兵部的拿份奏書,為何沒有及時給老夫過目?”
王才忙道:“當時見閣老疲憊,所以……”
“所以故意瞞著老夫,等有人擬了票,才知會老夫一聲是嗎?”焦芳冷笑。
別看平時焦芳在內閣總是裝作一副老實人的樣子,可是今日,卻是完全不一樣了。
王才道:“閣老誅心之言,小人怎麼受得起。”
焦芳不說話了,只是冷冷看著王才。
王才受不了他的目光,僵持著站了片刻,便小心翼翼的道:“閣老好好歇息,小人告辭……”他轉身要走。
焦芳卻是笑了,道:“回來。”他說回來的時候,手已經抓住了茶盞,而後狠力朝王才的面門摔過去。
啪……
茶蓋撞在王才的鼻樑,王才頓時捂面呻吟,身子弓了下去。
焦芳站起來,冷漠的道:“你是誰,不過是一個內閣行走的書吏,狗一樣的東西,也敢欺上,你以為老夫不知道你的那些花招,告訴你,這內閣還輪不到你這種人上下其手!”
王才痛的眼淚飆出來,哪裡聽得進他的話。
而外頭的人聽到了這裡的動靜,頓時有幾個書吏進來,見此情景,一個個大氣不敢出。
緊接著楊廷和和李東陽也從另一邊來了,楊廷和看了看盛怒的焦芳,又看看躺在地下的王才,眉頭不由皺起,隨即慢吞吞的道:“焦公這是何意?”
焦芳似乎是氣消了,不過臉色仍然不好,冷冷的道:“有人欺上瞞下,壞了內閣的規矩,這不知死的東西,今日若是不懲戒,明日還不知會做出什麼事來,內閣是什麼地方,這是中樞,他當自己是下頭的縣衙府衙,當自己是上負上官,下欺百姓的雜役嗎?”
楊廷和卻是冷冷看著焦芳,王才是他的人,焦芳現在鬧這麼一出,意圖已經很明顯了,不過他沒有去維護王才,只是平淡的道:“現在打也打了,教訓也教訓了,王才,你起來陪個錯,下去養傷,焦公一向大人大量,你不要記恨在心。”
焦芳卻是森然笑了,道:“他並沒有得罪老夫,若只是得罪了老夫,老夫也不會懲戒他,老夫是公事公辦,是因為這王才不懂規矩,既然不懂規矩,那麼就該開革出去,永不敘用,賠罪有個什麼用?”
下頭的那些書吏見了,一個個身如篩糠,嚇得大氣不敢出。
王才卻是嚇了一跳,能在內閣裡辦差,要走的門路可不是一個兩個,這是費了不知多大功夫才抬舉起來的,現在要開革他,這就是把他的前程全部斷送了,他惶恐的看著楊廷和,又看看焦芳,疼痛也一下子忘了。
楊廷和鐵青著臉,卻知道不能再糾纏,這種事越是糾纏越是一筆糊塗賬,他冷冷一笑,道:“焦公好氣派。”說罷拂袖而去。
焦芳也沒再說什麼,宣佈將這王才開革出去,隨即便將其他的書吏叫來,吩咐道:“往後再有什麼奏書,都要先讓老夫過目,誰敢玩貓膩,王才就是榜樣。”
下頭的人自是唯唯諾諾,誰也不敢怠慢。
這一頓打,倒是一下子樹立了焦芳的威信,其實在內閣裡,焦芳一直是不太起眼的存在,尤其是劉瑾垮臺之後,大家更是對他疏遠,現在這麼一下,倒是讓下頭的人對他有了敬畏之心。
焦芳到了下午的時候照舊在案牘之後擬票,始終沒有對楊廷和發一言,等到下值的時候,他也大剌剌的負著手走了。
焦芳一走,李東陽臉色露出警惕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