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檔頭和李都頭兩個人的臉色拉了下來,心裡都不由罵:你賺得,我們為何賺不得?你要是不忍心,大不了讓錦衣衛退出就是,又何必來恫嚇我等收手?
柳乘風深吸一口氣,道:“除了這個,還有迎春坊,客商登岸是繳了稅的,可是有些個不安分的人卻是仗著自己有幾分勢利,竟敢明目張膽地去收香火錢,人家千里迢迢來京師做生意容易嗎?人家上有父母,下有妻兒,無非是掙口飯吃而已,有些人就這麼下得了手?”
鄰桌几個道門之人,臉色不禁一變,有的顯得膽戰心驚,有的卻是不以為然,那天玄子只是入定一般坐在椅上,一動不動,本文字僅由友情提供。
柳乘風隨即笑起來,道:“還有一些人,與人串通壓低貨物的價格,再高價販賣出去,甚至強買強賣到殺人越貨的地步,真是可惡。”
他隨即一笑,看著那些尷尬的人,喝了一口酒,直截了當地朝一個商賈道:“你看別人做什麼!柳某人說的就是你,你叫王海是不是?做的是絲綢生意……”
那王海怒了,大家是有身份的人,現在這姓柳的當著所有人的面居然指著自己的鼻子叫罵,王海砰地一聲拍了拍酒桌,正色道:“柳大人說的話,鄙人一點兒也不明白,今日大人相請,鄙人感謝盛情,特來赴約,不過現在不勝酒力,告辭。”
柳乘風坐著不動,那王海已是拂袖而去。
這在座之人的目光都看在王海身上,王海剛剛掀開廂房的簾子,卻發現在這廂房外頭早有幾個校尉按刀佇立,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默不作聲。
王海的臉色變了,隨即冷哼一聲,旋身對柳乘風道:“柳大人這是什麼意思?”
柳乘風淡淡地道:“沒什麼意思,只是柳某人請客,也是你說走就能走的嗎?”
柳乘風的臉色已經驟然變了,方才是如沐春風,現在是冷漠無情,嘴角微微地揚起,帶著幾許冷笑。
王海怒道:“這是有王法的地方,莫非你還能殺了我不成?哼,告辭!”他二話不說,便要闖出去。
其他幾個人也不禁怒了,你柳乘風要請客也就罷了,你不過是個錦衣衛百戶,大家哪個人的身份也未必比你低,可是你這般當著大家的面數落,卻又是什麼意思?三言兩語竟是把所有人都罵了一遍,你不給大家臉面,大家又何必給你臉面?難道還真怕了你不成?…;
又一個人站出來,起身道:“鄙人有事,先告辭。”
有了人打頭,其餘人也都激動了,可是衝動的人畢竟不多,許多人的目光都不禁落在了鄧檔頭和李都頭身上,這二人都是官面上的人物,涉及到了東廠和順天府,看看怎麼做再說。
而鄧檔頭和李都頭相互對視一眼,似乎都在等待對方的動作。鄧檔頭心裡已經感覺到機會來了,東廠現在雖然被錦衣衛壓了一頭,可是這臉面還是要的,柳乘風再可怕,難道還能砍了自己的腦袋?
再者說了,現在這是柳乘風自己找死,居然三言兩語把所有人都得罪了個乾淨,若是這個時候自己起個頭,到時候所有人都會響應,這柳乘風難道還敢把所有人都殺了?
鄧檔頭現在在等,等李都頭的動作。
李都頭其實也在等鄧檔頭來表態。
這二人像是卯足了勁一樣,都是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就等著對方先沉不住氣。
可是李都頭就像是老僧坐定一樣,無論如何也不肯做這出頭鳥,鄧檔頭已經急了,咬咬牙,突然站了起來。
酒宴中的人看到鄧檔頭站起來,眼睛都不由一亮。
鄧檔頭冷笑道:“柳乘風,你太放肆了,別說你只是個百戶,就是你們的千戶來了,在座之人也沒幾個怕的,哼,你請大家來吃酒,大家瞧你的面子上來了,可是你卻這般待客,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