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批了件衣衫,讓外頭候著的仙兒提著燈籠在前引路,仙兒如今長了兩歲,比之成熟了不少,不過見到柳乘風,臉上不免帶一些羞意,道:“公爺,明個兒就是皇后娘娘的壽辰。夫人和公主都在麗人坊買了禮物,只是這禮物太稀鬆平常了,公爺可備有禮物嗎?不管怎麼說,公爺總算娘娘半個女婿呢,別人不能送,公爺卻非送不可。”
柳乘風卻只是抿抿嘴,藉著燈籠的昏暗光線跟著仙兒在後頭走,溫和的道:“今個兒。你家公爺已經給娘娘送過禮了,一份大禮。”
“啊……”仙兒櫻唇一張,低呼一聲,險些打了個趔趄,還是柳乘風眼明手快,一把將她扶住。仙兒有些嬌羞,本想追根問底,此時那心裡的問題都一掃而空。
柳乘風用罷了飯,便在溫晨曦的屋子裡睡下,一夜無話。
可是在宮裡卻是完全不同了,坤寧宮,朱佑樘靠在榻上,一副半夢半醒的樣子,其實但凡知曉他心意的人都知道。此時的朱佑樘並沒有睡意,他越是如此,就越是精神。
而此刻,一個太監正跪在地上,繪聲繪色的講述著北鎮府司的事兒。
張皇后靠著朱佑樘坐在一邊,也是在認真的聽。
“皇上、娘娘,當時萬指揮使滿頭是血呢,被那茶盞一砸,整個人站不住了。這事兒。所有人都瞧見了,可是沒一個人阻止。奴婢估摸著,那些鬧事的錦衣衛們,多半心裡也是在竊喜。萬指揮使到這個份上,也算是倒黴,打落了門牙也只得往肚子裡咽,斷然是不敢聲張的,陛下和娘娘想想,他鬧出這麼大的事,衛所上下都恨得他牙癢癢,不知多少人要尋他晦氣,柳僉事就算是砸了他,他又能說什麼……”
說到這裡的時候,張皇后不禁莞爾一笑,朱佑樘的眉頭卻不禁皺起來。
站在張皇后的立場,她自然是頗覺得幾分暢快,當年她是太子妃的時候,那萬通是如何欺負到詹事府頭上,那可是歷歷在目,萬貴妃對朱佑樘尤為忌憚,屢屢找渣,而這具體執行的人便是萬通,正是因為萬通的存在,讓這一對東宮的夫妻可謂日夜惶恐不安。…;
這些事兒,張皇后可都一樁樁的記得清清楚楚,婦道人家可沒有這麼多寬容,就算是心存寬容,那也絕不是對萬通這種人發的,自從這萬通回京,風風光光的做了錦衣衛指揮使,張皇后就一直沒有睡好覺,往事歷歷在目,越是如此,心裡便多增了幾分恨意。
現在聽到這萬通倒黴,張皇后又豈能不喜?
至於朱佑樘,卻是存著另一些心思,他所考慮的已經不再是個人的愛恨得失,他考慮的是影響,是事情會不會影響到宮裡。
柳乘風這麼做實在大膽。朱佑樘心裡固然隱隱有幾分痛快,可是他不得不考慮這個影響。一個指揮使僉事毆打指揮使,這已經算是大逆不道了。
其實打了也就打了,問題是,這件事會不會有什麼嚴重的後果。
朱佑樘稍一琢磨,也就漸漸釋然,這事兒說起來其實也簡單,萬通被人圍了,說的難聽些,大明建朝百年從未發生過這樣的事,說的難聽些,指揮使做到這個份上,這臉兒算是丟盡了。
在這種情況之下,萬通是絕不能聲張什麼的,聲張出去,大家只會取笑他,至於要拿柳乘風治罪,可是在衛所裡他一點權威都沒有,憑什麼指使別人治罪?
那麼唯一的辦法,就是向上申述了,只是一旦申述,就難免要牽涉到北鎮府司鬧事的事,這事兒真要追究起來,無論這萬通是對是錯,都逃不開一個無能二字,徒然惹人笑柄。
所以柳乘風這麼做,那萬通捱了打也只是白挨,不會有人為他討公道。
想到這裡,朱佑樘雖然臉色雖然仍是板著的,可是心裡卻不由笑了:“這個傢伙,倒是早已都謀劃好了,專門弄了個布袋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