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高王了。由此可見,朝廷確實已經對父王有了防範之心,雙方都卯足了勁在做準備,臉皮既然都已經撕了下來,那麼只能做好決死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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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春坊附近的街巷。
一座小小的院落,院落裡傳出飄渺無常的琴聲,琴聲先是悠揚,宛如小橋流水淙淙,又如細雨綿綿飄灑,可是緊接著,這琴聲的節奏越來越快,隱隱中竟有幾分金鐵殺伐的氣息。…;
叮……
琴音戛然而止。
坐在南窗上的琴者不動。
晨曦迎面照著他,他闔上眼睛。枯瘦的手搭在了琴絃上,捏著一根琴絃,懸而不下。
站在他的身後,已經有人垂首立著了。
沉默良久。
撫琴的老者淡淡的問:“辰甲貨棧如何?”
“周遭已經佈滿了盯梢的廠衛,今日格外的森嚴,甚至在附近的民宅裡,還埋伏了一隊人馬,想必是做好了應變的準備。”
老者微微一嘆道:“很好。”
他只說了兩個字,惜字如金。
可是隨即,乾癟的嘴唇動了動,又道:“傳命下去,讓這些人在一個時辰之後,婚禮進行時動手,要鬧出點兒動靜來,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是,老爺。”
老者平淡無奇的臉上沒有一絲情緒的波動,可是那一雙眼眸,卻變得無比銳利起來:“成敗在此一舉,若是上天不負,真教做成了此事,這天下只怕要大亂了,你下去吧,老夫要歇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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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甲貨棧。
貨棧外頭,是川流不息的人流,一切如常,可是靠著這客棧不遠的一處茶肆廂房裡,倚著窗,蕭敬一臉的疲態慢悠悠的喝著茶。
這兒的茶水,其實並不比其他地方好,可是偏偏這裡生意極好,說穿了,這裡的聲音,靠的就是那巨大的人流,人多自然就熱鬧,否則便是茶水再好,在這個交通還不便利的時代也是白瞎。
蕭敬一邊喝著茶,一邊饒有興趣的打量著樓下川流不息的人群,表面上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可是此刻,他的心仍是繃緊了。
很久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了,彷彿整顆心都被牽動著一樣,今天是個大日子,越是這樣的大喜日子,就越容易出事,現在這辰甲貨棧,就彷彿是一顆炸彈,誰也不知會什麼時候爆炸,蕭敬身為東廠廠公,唯一要做的,就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這顆炸彈在這裡炸開,一旦如此,恐怕就真要宮中震怒了。
辰甲客棧似乎還是一片死寂,一點兒動靜都沒有,鴉雀無聲。這讓蕭敬顯得有些不耐煩,他一直在等,可是時間漸漸流逝,卻是沒有任何的異常。
他吁了口氣,換了個坐姿,站在邊上伺候的一個番子,笑嘻嘻的端來一碗參湯送到他的面前,道:“公公,參湯熬好了。”
蕭敬卻是不耐煩的擺擺手:“撤下去,不必進用了,你去給各處的弟兄們都打個招呼,讓他們沉住氣,不要打草驚蛇,還有,附近肯定也有錦衣衛的人,到時一旦辰甲客棧有了異樣,一定不要讓錦衣衛的人爭了先。這個頭功,一定得是咱們東廠的。”
“是。”
蕭敬治下甚嚴,他一句話吩咐下去,那番子再不敢怠慢,飛快稟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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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
朱佑樘已經換上了袞服,這一次婚禮,他雖然不會主持,可是早已做好了去侯府露面的打算,畢竟婚是他賜的,龍亭公主如今又是他的女兒,柳乘風更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