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的小把柄不放,怎麼。難道人家立了功,還要朝廷非懲治不可嗎?這真是奇了,那劉吉臣妾一瞧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先帝在他的時候,他一味的逢迎。也不見他有什麼風骨,如今在陛下面前,倒是有幾分錚錚鐵骨了,這樣的人,真是可恨。”
張皇后舔舔嘴。繼續道:“這洗塵宴,不必東宮來請,臣妾倒是想看看,是誰在搬弄是非,讓臣妾來請吧,到時候把大臣們都叫來,好教大家知道。宮裡不是瞎子也不是聾子,是忠是奸,宮裡看的出來。”
朱佑樘想了想,點頭道:“這樣也好。”
二人商議定了,張皇后便發出去了懿旨。本來按朱佑樘的意思,是覺得人家從大漠裡回來,反而還要遭受朝廷的調查,未免太不近人情,不過為了平息大臣們的不滿,也只能如此。因此打算設宴,安撫一番,那冒功的事兒且不論孰是孰非。至少宮裡表個態就是。
本來是覺得朱厚照去就成了,太子也能代表一下宮裡,可是現在張皇后肯站出來撐腰,倒也正好。
懿旨頒佈出去的同時,內閣這邊就已經接到了資訊,此時劉吉已經回家閉門思過去了。李東陽和謝遷難得清靜,二人各自擬票倒也沒說什麼。不過等書吏傳來了訊息,謝遷終於忍不住發了一句議論:“那劉吉雖然過份,可是張皇后也摻合一腳進來,似乎有點不合時宜,皇后乃國母,可是後宮也不能干預政事,柳乘風現在的事還沒有定論,後宮突然要為他接風洗塵,這未免有些不妥吧。”
李東陽其實許多話都憋在肚子裡,本來也不想對人道哉,此時聽了謝遷的議論,忍不住提起筆來抬眸道:“謝公以為今日朝殿上是一件小事?”
“不過是個冒功而已,能算什麼大事,就算真查出柳乘風冒功又算什麼。說句不該說的話,冒功的事兒哪個沒有?就是地方的官員,還不是一個個為了彰顯自己的政績。就算查出來,至多也不過是小罰而已,還能如何?”…;
李東陽卻是含笑著點頭:“謝公,這事兒可不小,若是小,那劉吉何至於冒著君前頂撞的風險無論如何也要促成此事?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劉吉要的不是尋柳乘風冒功的證據,而是要打著這個名目,讓都察院徹查此事。前些年,都察院左都御史致仕,如今新換上去的左都御史乃是成化年間的翰林學士周成。這周成從前就和劉吉關係匪淺,後來到了陛下繼位,劉公入主內閣,對這周成很是不滿,直接將他調去了南京都察院。而這一次劉吉起復,力保周成調職回京師,這周成對劉吉那可是死心塌地的。”
“劉吉的意思很明白,就是先讓朝廷同意徹查柳乘風,而後再授意都察院徹查,只要都察院動了手,就不只是查一個冒功了,到時候什麼亂七八糟的事兒查不出來?等到都察院羅織好了罪名,就是劉吉發出致命一擊的時候,謝公,這劉吉是打算要破釜沉舟了。劉吉想要的,不是阻止皇上對柳乘風頒佈賞賜,而是要趁機掰倒柳乘風。”
謝遷本來也沒有想到這麼深遠,如今聽了李東陽的話,頓時愕然,不禁冷笑道:“柳乘風深得聖眷,羅織幾個罪名,豈是說能掰倒就能掰倒的。”
李東陽含笑搖頭,道:“這卻是未必,就如今日廷議,陛下是要商討封賞之事,最後還不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不得不下旨徹查柳乘風?那劉吉深知陛下的脾氣,也知道陛下最怕的是什麼,他既然要動手,那麼肯定就有讓宮裡屈服的辦法。”
“逼宮?”謝遷不禁深吸口氣,今日在廷議中劉吉的表現,確實很有逼宮之嫌,這個傢伙,真的是不知死活了,為了掰倒一個錦衣衛僉事,真的是想同歸於盡。
李東陽嘆道:“可以這麼說,也不能這麼說,劉吉這一次,確實有逼宮之嫌,可是你知道,為何陛下只令他閉門思過三日?”
謝遷道:“陛下一直想效仿先賢,最是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