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金衣戰甲的男子吹入房間。
男子黑髮狂亂散揚,尚能感受得到那僕僕的風塵,更添粗獷不羈的豪情。
男子大踏步直直走向見到他笑開懷的少婦,坐到她身邊,眼睛一眨不眨貪婪的看著她。
“方大將軍,我以為你趕不回來送我最後一程了呢,看見你我好開心。”少婦歪著頭調皮笑著。
“王義,我夫人救不回來了嗎?”男子問號稱第一神醫的好友,卻仍然看著少婦燦爛的笑容,要牢牢的把她刻在心裡。
“將軍,和之前預料的一樣,我已經盡力了。”
“老古板,這個是我們的女兒,以後要好好對她,不要太嚴厲啊,畢竟她還有我們綠林好漢自由自在的血液啊!”少婦炫耀的說。
然後對一旁哭成一團的'綠林好漢們',中氣不足罵道,“你們真是不爭氣啊,看看我面前這漢子都快死老婆了,臉皮還是像個僵硬的豬皮,動都不動一下,你們哭個屁啊?”
“綠影……”男子粗燥的大手撫上少婦越來越紅的臉,低聲呼喚著妻子的閨名。
“老古板,我要先走了,你記得要經常燒香燒錢燒好吃的給我,下面也不知道日子好不好過,不過是我應該沒問題,不要擔心我。盈兒交給你了,好好對她。”
少婦盡力發出人生最後的燦笑,大聲喊一句,
“我去也!!!”
撲通死在男子的懷裡,翻著白眼,吐著舌頭,歸天!
一屋人頓時發出淒厲的哭喊,渾身血腥的大將軍則一動不動保持著剛剛的姿勢,一手抱著嬰兒,剛毅黝黑的面龐仍然僵硬著,眼睛一眨不眨看倒在懷中摯愛的妻子。
“啊!!!!不要吵啦!”
剛剛死去的少婦忽然詐屍起身,嚇得一窩人臉掛鼻涕淚水傻看著,這個東西是人還是鬼?
少婦對他們大喝一聲,“吵個屁啊?你們這頓鬼哭狼嚎,我能死得安穩嗎?”
抬頭看著夫君,傻傻的一笑,憨憨的說,“本來我已經死了,後來想想還沒看過你哭,就又回來看看,怎麼知道你還是沒哭。”
少婦深深的最後看了一眼夫君。
那一眼像是留住了千年歲月,時間在這一瞬間靜止,愛戀永遠存在著這兩人之間,生與死似乎沒有那麼重要了。
少婦試著舉手最後一次摸他的臉,被大手包住貼在黝黑的臉,貪戀地感受夫君的體溫,留給夫君最後的含淚笑容,“老古板,你還真的不哭啊?我真的真的好捨不得你,我盡力了!對不起,對不起 ……”
留戀的低喃輕嘆,少婦終於閉上眼睛,晶瑩的淚順著她的臉滑下。
“綠影,等我,等我去找你,別太快投胎……”大將軍終於沙嗄對妻子喃聲說。
臉貼在妻子的,試圖溫暖她,相接之處濡溼一片。
魁梧男子起身把嬰兒交給小菩薩,說了聲,“照顧她!”
小心翼翼抱著一生唯一的妻走了出去,跨上黑色戰馬,急馳向當年他們相識的大草原。
小菩薩看著手中這個害死師孃的罪魁禍首,心生怨恨,慈悲的眼中泛起與之極度不協調的兇狠目光,用力地掐了一下那猴子臉蛋,嬰兒大哭。一屋子五湖四海,背景各異的人都圍了上來,複雜的看著這個嬰兒,真是個讓人又愛又恨的孩子啊,以後要如何對待她呢?
嘉元二十六年。
將軍府附近的樹林,綠林好漢們出沒的地方。
“哇哇哇,我好可憐啊,竟然要吃這隻死狐狸?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一個一身紅衣的小女孩坐在石凳上扯著嗓子大聲嘆息,時不時還看著面前的那堆火。
“盈兒,我剛剛聽說你被師傅揍了,就馬上過來看你,沒事吧?”一個小少年,一身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