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莊上做客,恰巧撞上了這無妄之災,被濃煙燻壞了眼睛,從那時起,這雙招子已不得便了,三丈之外便難以視物。這九年間,你偷偷在臨安各處求醫,百杏林、三笑堂都曾為你診治過眼疾,你以為老漢會不知道?七年前參加王爺壽宴時,你患病已久,如何能看清跑過的是不是吾兒!”
葛威被他戳穿痛腳,只覺無言以對,衛喜向眾人掃視一眼,怒道:“諸公先前拍著胸脯,在老漢面前信誓旦旦,直言當年做供問心無愧,乃是出於公義,現今還有何話說!你們個個都只會臆想,添油加醋地編排證詞,居然毫不愧疚,若非老漢將你們聚集於此,只怕一生也都想不起來!葛威,你堂堂一派之主,想也不想便在堂上當眾扯謊,實是不知所謂!你便據實說了自己患有眼疾,又有誰笑你來!”
虞可娉道:“我猜葛掌門並非怕惹人笑,而是不敢說出實話,不得已而信口雌黃。”
眾人皆愣,不知此語何意,虞可娉又道:“我曾破獲葛掌門家的兇案,對葛家內情略知一二,據聞十定門掌門乃是一脈單傳,葛掌門與胞兄的恩怨糾纏,便是因此而來,葛掌門曾處心積慮讓少主之位落在葛公子頭上,為此不惜累的自己侄兒慘死在熊掌之下。七年之前,葛公子尚且年幼,葛掌門怕自己患有眼疾一事被人拆穿,若被趕下掌門之位,必無法傳位幼子,只能由兄長葛姜接任,到時候大權旁落,那可有的說了,是以便硬著頭皮在堂上做了偽供,葛掌門,我料想的對也不對?”
葛威嘆道:“犬子和大哥都已逝了,事到如今再多隱瞞也是無用,虞小姐說的沒錯,當年我確是怕被人知曉,眼疾乃是重患,若讓世人知了,如何還做得了掌門?是以才違心說了謊話。不過當日我的確看到有兩人一前一後從門洞跑過,後來兇手被捕當場,我便猜想這二人不是郡主和衛公子又會是誰?但現下來看,那不過是老夫無端的臆測,著實做不得數。”
衛喜聽得怒火攻心,冷冷地道:“好一個無端臆測!你們個個都信口雌黃,在公堂之上不說實話,讓吾兒一個大好青年,便這麼稀裡糊塗的下到死牢,你們所說的公義何在!良知何在!”
盛春林道:“衛老漢,你也莫要如此武斷,家家有本難唸的經,人人都有難言之隱,他們沒講實話,也是各有因果,並非有意為之。何況便再怎麼添油加醋,說的也不過都是些旁證,唯有盛某可算人贓並獲,將令郎當場抓了現行,接下來便由盛某來說罷。”
虞可娉道:“好啊,我早就想聽盛大人陳說供詞了,咱們便去案發之地推演推演。”
眾人一齊來到花苑北首的假山之處,此處雖只是在海外荒島仿建,但眾人想到當年郡主便是慘死在這一模一樣的山石旁,心底都湧出一絲絲寒意。婁之英此時才得以仔細打量這所謂的案發之地,見這裡假山林立,離最近的廂房也有七八丈遠,又是地處北首,幽暗僻靜至極,難怪會有人挑在此處行兇,正思索間,只聽盛春林道:“那年王爺壽宴,我多飲了幾杯,不願在房中久待,便趁著月明在花苑中四處溜達,聞著花草清香,果真酒醒了幾分。我便這般隨性走著,不意間穿過北首假山,來到那頭的花圃跟前,見這裡偏僻無人,只覺心中說不出的舒坦,便駐足耍了一趟拳腳,待一套掌法將將練完,耳輪中突然聽見一聲慘呼,那聲音近在咫尺,似乎就在身後,我急忙尋聲趕去,果不其然,在這假山近處見一男子手握短刀刺在一名女子身上,那女子雙目圓睜,口鼻滲血,眼見是當場絕氣了,我再定睛仔細一瞧,原來此人竟是王爺的愛女郡主娘娘!我這一驚非同小可,當下不及細想,上前一腳將那男子踹到,一個照面便將他制服。我見遠處廂房的趙公子也正開窗觀瞧,忙讓他和我一起喚人過來,不大一會府中上下人等俱都到齊,王爺自是心肺俱裂,當晚便讓大理寺升堂問案,那時我才知所抓之人乃是麗澤書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