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原因。
據沈緋所說,舒妙泉走的時候,臉色灰敗慘淡,像是遭受了巨大的打擊,她實在是想不出來,有什麼事情會讓那麼個含蓄溫文的人不堪一擊?
連沈玠的事情她都可以平靜面對了,還有什麼可以讓她那麼激動呢?皇位?如今謹帝身體安康,短期內是不可能退位的……如果沒有舒妙泉去制約那個暴躁不穩的太女,謹帝陛下豈不是很無趣?
思來想去,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她療毒那夜舒妙泉的突然被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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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舒妙煙利落地翻身下馬,將手裡的疆繩扔給小二,剛要轉身,卻發現玉獅子抵著頭直噴氣,堵著她的路,似乎很不樂意的樣子。
“好了,乖點。”她這會可是有正事要做。
這玉獅子連著幾日沒見到主人,一路上直撒歡,剛親熱了沒多久就要把它扔給小二,自然是心不甘情不願的。
沈緋見狀笑了起來,忍不住上前安慰地摸了摸玉獅子的髦毛,不料這傢伙蹬鼻子上臉,鬧得更起勁了。
舒妙煙這會沒心思陪它撒嬌,正猶豫著要不要給它點臉色看,卻見旁邊的魚米狠狠一個眼刀飛了過去,玉獅子髦毛抖了抖,竟然就安靜了下來,委委屈屈地跟著小二走了。
“沒想到魚侍衛還有這麼一招。”舒妙煙不可思議地搖搖頭,忽而想到什麼,唇角揚起抹飽含深意的笑,“在下才睡了幾天,坐騎就被收得這般馴服,還真是叫舒某刮目相看。”
魚米神色有一絲訕然,低眉避開舒妙煙的審視,“將軍見笑了。廂房已安排好,還請將軍入內歇息,待備好晚膳,再請將軍下來。”
“好。”舒妙煙若有所思地掃了她一眼,不經意間正瞧到他耳後極小的一點脂色,心下頓時瞭然。這魚米,原來竟是個男子……怪不得,她總覺得玉獅子和魚米不對盤,那匹出了名的色馬,一見到魚米就成了柳下惠,她還道魚米的美色不夠吸引它,不料竟是這麼回事。
沈緋居然從沈府裡帶了一個男子隨行,這人會是誰呢?她頭一個想到的是沈玠,可是不對啊,沈玠那麼個冷得跟冰渣一樣的人,怎麼可能跟著他小姨辛苦奔跑在外?圖的什麼?這一點無論如何也不通。那麼,難道是沈緋的男寵?聽聞沈緋二十有三了尚未娶夫,帶個男人也正常,為何要讓人家扮成女子?
這一個個的還都是怪人。
搖了搖頭不願再想,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要在她眼皮子底下翻什麼花招,那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如今沛郡之行已經過半,皇上的差事最重要,只要不是什麼原則上的大問題,她是樂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反正她睡了這九天還好好活著,至少說明這些人對她是沒有惡意的。
進得客棧後,眼看著虞三公子住進了自己對面的房間,舒妙煙的頭又大了。
虞家客棧有個特色,最好的上房是個獨立的院子,院子裡只有兩間房,第一次投宿的時候,是虞三公子和舒妙泉兩人住了。而為今,舒妙泉不在,她便自然成了和虞三公子同院的那個人。
方才在馬車內他一番若近若遠的暗示,假不假,真不真,——她不知道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麼心思,只是直覺地離他越遠越好。
當初和邵含雨,她應該算是因恩生情,他救她一命,在最需要的時候陪在她身邊,那段日子便成了她記憶裡永遠不可磨滅的一段美好。如今就算她知道那個救命之恩是假的,可笑的,她也不願再去擊潰曾經走過的那段歲月,過去了,就讓它過去罷。
她舒妙煙不是個拿不起放不下的人。在她知道邵含雨對她下苗蠱的那一刻起,她就不可能再和他在一起了。
“三公子可好些了?”同是雲雨樓的人,她倒是實實在在的關心他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