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故水重舟,故地重遊,山與水重遊。
日影之下,一襲白衣勝雪,他的眉目溫潤柔和,眼眸裡一片雲淡風輕,參差的額髮在眉間輕蕩,隨風翻飛的墨色柔發在日影下泛著微微的暖意。
他的身姿清瘦挺拔,步履輕緩,惹的路過的旁人都頻頻注目觀看。
還是那一座城門,不過這次他沒有扯皮,也沒有進宮。
只交代了一封信,麻煩轉交給裡面的那位。
他轉身沒再回頭,因為他已經看見了他守護的地方風調雨順,海晏河清。
艾爾溫在沒開啟信之前,心尖就顫動著似乎已經猜到了來人。
指尖顫顫巍巍地開啟信封,看見信的內容,指尖稍地用力,那輕捷的紙張一下就皺了起來。
他的眼角似乎沁出了淚珠,勾起的唇角旁看到了那歲月留下的細紋。
他一次又一次地把那張紙壓平,捋順。
聽人稟告說是一名俊朗的青年,他的指尖輕輕地點在那遒勁有力的字上,眼尾低笑了起來。
將紙整齊地疊好放進信封,將信封又傳回來人處。
“務必將這信完好地加急到境外的菲爾伯特殿下手中。”
似是不放心,又補充了一句。
“要親自送到他的手中。信紙如果……沒事。”真是年紀越大腦子都漿糊了,只要是那人的東西,哪還會隨意丟棄的份。
騎衛懵懂地接過信封,揣到懷裡,陛下又自言自語了。
騎衛嘴裡呢喃了一句,後大聲地行禮,“保證完成任務,陛下!”
艾爾溫的眼裡是一片渙散的神情,他盯著來人出去的方向,嘴裡自言自語著。
“回來了也不說著見一見……”
“……死狐狸。”
過了三天的車馬勞頓,另一邊的境外那人終於收到了書信。
看著熟悉的字型,菲爾伯特的眼眶迅速地紅了起來,手邊的長槍鏗鏘落地。
手胡亂地一抹,將信紙隔著盔甲就塞了進去,長腿一跨一躍,馬蹄聲響起,伴隨著帶著有些抖的低沉腔調。
“我有事回主城一趟,期間事務由副領著手。”
前方落在地平面上的烈陽照耀著,照耀在前方急馬縱橫的他身上。
其實書信上的內容不過就寥寥四字。
安好,勿念。
寬厚的肩膀披著銀色甲衣,一路向陽,風馳電掣。
塵土飛沙的背後,是身著白衣的那位手握韁繩,看向那人的方向,淡淡一笑。
當初那個愛哭的搗蛋鬼,長大了。
陸今安慢悠悠地馳著馬在這黃土高沙中漫步,烈日當空,每粒沙子都充斥著炎炎熱氣。
他感慨萬千,他還記得菲爾伯特那小小的臉龐,睜著那雙亮晶晶的眼睛,問他以後也會長的跟哥哥一樣高大嗎。
時間就是這樣,彷彿依舊還在昨日。
陸今安深吸了一口氣,沒關係,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走呀。
“07786,我們回去吧。”
……
“嗯?小六?”
陸今安無奈地好笑道,將角落裡蓋著耳朵的小狗抱出來。
“還生氣呢!”
手指輕颳了刮它溼漉漉的鼻頭,在窩了窩它的肚皮,“小狗,乖乖,小狗兒乖乖……聰明活潑,啊淘氣又可愛……”
07786亂甩著爪子,眼圈都是紅的,[別拿你這套哄我!沒用!]
看著激烈跑出去的小狗,陸今安很是受傷。
他蹲在原地,兩隻手垂著,頭低低的,看起來真的是在反省懊悔。
“對不起嘛,小六,下次我不會做那麼危險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