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的謝祝錦有點躊躇不安。
他小心翼翼地叫喚了一聲等了許久沒見那人回應,便大著膽子走進他的寢室。
他看見床上那人烏髮散落,整齊地被他壓在身下,精緻的五官在那人睡著後顯得越發清冷疏淡,也許是他平時太過溫和,或是他看著他的眼神過於溫柔,以至於讓他總是忽視了他是當今的宰相大人。
他瞧著自己一直放在懷裡的玉佩,他又何德何能能讓這麼一個尊貴的人這麼在意呢
會被人護在背後,被人當做孩子,被在乎衣服合不合適,被取有個好蘊意的名字,被好聲好氣的哄著……
其實那個姐姐說的對,那個人在意的時候,那雙清澈的眼裡就彷彿只有他一個人。
哪怕是玩物,哪怕只是他一時的興趣,可是他現在眼裡就是有他的身影,他一個人的身影。
孃親,孩子之前總是不理解您,一生那麼長,為什麼那個人就能被你記掛著一輩子。
他不想成為像她一樣的人,可他捨不得,捨不得這個這麼好的人。
他甚至覺得,拒絕了這麼樣的一個人,以後就再也找不到比他還好的了。
謝祝錦瞧著陸今安熟睡的面容,即便隔著那麼近的距離,他也不敢觸碰他的眉眼,只在遠遠觀望,虛空臨摹著他的模樣。
等陸今安終於睡夠了起身之後,發現他房間好像更乾淨了一點,他記得他的玉冠和衣服是隨便扔出去的,現在卻只見衣服整整齊齊地被疊好放在桌上,鞋子也整整齊齊地給他擺正。
看見在外院乖乖等候的謝祝錦,他一切就明白了。
他還以為田螺姑娘呢,原來是他養的小孩呀!
“怎麼突然過來了,等久了吧!”
他拿起桌上的茶壺想給自己倒杯水喝,剛起來嗓子還有點幹。
謝祝錦察覺到便提前幫他倒好遞到他的手上。
“剛剛泡的,有些燙,小心些。”
陸今安接過謝祝錦遞過的茶,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
謝祝錦依舊低眉順眼
“小錦,這段時間沒在京城好好玩過吧,今兒叔叔帶你出去轉轉。”
祝錦抬頭,祝錦疑惑:……?“叔叔?”
謝祝錦被敲了個香炒栗子,“怎麼,我都養你這麼久了,叫聲叔叔不為過吧。還是說你想當白眼狼?”
謝祝錦知道這人肯定又是在打趣他,他也不像一開始那般手足無措了。只是他絞著自己的衣角,臉上扯開了一抹苦笑。
“我哪裡配得上當當朝陸相的侄子,您還是別說笑了。”
陸今安:我現在認還是我佔你便宜呢,傻小子!噢,還佔了狗皇帝的便宜。(開心)
謝祝錦頭上又熟悉的被陸今安薅啦,只見他毫不在意地說道
“小錦,以下我這副言論可能與這世道一直秉承的道理相駁,但我還是想同你說,我認定的世道沒有什麼人生來三六九等,也沒有什麼尊卑貴賤,每個人出身不是他們可以選擇的,但每個人的心態是可以自己選擇的。有的人含著金湯勺出生對於很多普通人來說可能是一輩子無法跨越的階級,可階級是怎麼產生的呢?是那些含著金湯勺的祖輩打來的。沒有生來的階級,只有自己創造的階級。”
“就像這樣”
他向他伸出他的一隻手,
“當有人把機會擺在你面前時,你會看見如同溝壑的差別,你會看見無所想象的繁榮!底下的人觸及到了便覺得是世道的不公,人是生來不平等,那些所謂的世家和普通人最開始的差別便是他們有先祖打下的基業給他們有試錯的機會,可普通人呢?錯一次便萬劫不復,這就是不平等!可是你信命嗎!”
謝祝錦第一次看見這樣的一個人,他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