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沉思良久,最終嘆了口氣,說道:“好吧,既然任愛卿如此看重他,那朕便準了,即日起,任左辛暫居黑甲衛統領一職,即刻率兵,前往邊關。”
聽到這個決定,眾人大驚失色,紛紛跪地求情,希望皇帝能收回成命。
然而,皇帝卻擺了擺手,示意他們不必再說。
“陛下,不可!”
“陛下......”
其中反對的聲音微乎其微,皇帝冷冷地掃視一眼,沉聲問道:“怎麼?你們想抗旨?”
“謝陛下,老臣定不負陛下所託。”
任重面上得意,立刻跪下謝恩。
“陛下,臣還有一件事。”
任重突然抬起頭,兩道如炬的目光與皇帝對視,一股無形的壓力瞬間蔓延至整個朝堂,讓人不禁感到窒息。
皇帝面露不耐之色,眉頭微皺,語氣帶著一絲不滿地問道:“愛卿還有何事?”
任重深吸一口氣,拱手說道:“老臣以為遠水難以救火,如今北厲入侵,裴太尉被困,情況危急。
而高涼王駐軍壺關,距離更近,如果抄近道直接跨過西平前去救援,必定能夠比黑甲衛更快到達。
屆時,高涼王救出裴太尉,黑甲衛也能隨後趕到,乘勝追擊,一舉拿下北厲。如此一來,不僅可以解救裴太尉於危難之中,還能徹底擊敗北厲,保衛我南夏邊境。”
他的聲音迴盪在大殿之上,猶如驚雷一般,震得眾人啞口無言。
他們竟然沒有想到京城援軍前往支援需要多少時間,是否來得及趕到戰場。而且……
裴太尉居然提出讓高涼王出兵,這恐怕並非易事。
皇帝眉心微微低垂,臉上露出深深的憂慮和無奈,嘆息道:“高涼王恐怕不會輕易出兵啊。”
任重再次向前邁了一步,堅定地站在龍椅的正下方,目光炯炯有神,慷慨激昂地說
:“陛下,高涼王亦是南夏子民,理應服從朝廷調遣。況且您乃天子,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只要有您的聖旨,高涼王又怎敢違抗呢?”
皇帝略一遲疑,眉間神色陡然一鬆:“高公公,擬旨。”
西平。
天色逐漸暗淡,前方越來越近的房屋建築使得蘇扶楹放慢了步伐。
剛過了幽州,連續趕了一天一夜的路,蘇扶楹只感覺有些睏乏。
前方城牆上“西平”兩個大字映入眼簾,一名男子翻身下馬,牽著馬匹步行進城。
剛踏進城內,蘇扶楹就發現有些不對。
城內安靜得可怕,四面八方傳來的目光讓人汗毛聳立。
這些目光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貪婪和渴望,彷彿是一群飢餓的狼群看見了一隻待宰的肥羊。
這種不適的感覺促使蘇扶楹不自主得加快腳步。
她的目光匆匆從路邊一群衣衫襤褸的乞討者身上掃過,臨近邊關,流民似乎越來越多,一路過來她都已經習以為常。
但這西平城內的景象還是有些過於誇張,其他城鎮的流民大多是都在城外,而城內全是的情況簡直是從未聽說。
“行行好吧公子,給我點吃的。”
突然,衣服被人扯住,蘇扶楹低頭看去,一個滿臉髒汙的男子死死地拽住了她的衣角。
頓時,四面八方的流民全都看了過來,飢渴的眼神似要將人生吞活剝。
見蘇扶楹並未反抗,那名男子便以為有機可乘,開始得寸進尺,甚至伸手去抓蘇扶楹手中的乾糧袋。
蘇扶楹眼中閃過一絲冷意,但並沒有立刻發作。
然而,這一舉動卻像是點燃了導火索,周圍所有流民全部向這邊湧過來。
“大人,求您賞點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