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行。”劉大炯慌忙放下筷子,“你腦子快,趕緊替我想想這朝中還有誰能娶那高麗公主。”
陶仁德隨口道:“張之璨?”
“可別缺德了。”劉大炯尚有三分媒人的操守,“張大人那模樣,那秉性,莫說是公主,就算是老夫,也是不願意嫁的。”
“咳咳。”陶仁德被湯嗆到,“你這模樣,這秉性,若是想嫁,張大人估摸著寧可被流放西北荒原。”
劉大炯:“……”
這頭兩人還在說話,那頭高麗王卻已經坐到了沈千帆身邊。
楚淵看在眼裡,苦惱伸手揉揉太陽穴,千萬別說又要賜婚。溫柳年捨不得,這個也一樣捨不得。
“沈將軍啊。”金泰笑容滿面。
沈千帆趕忙回禮。
“去年本王來的時候,沈將軍尚在東北邊境,未能見上一見。”金泰稱讚,“果真頗有戰神風範。”
“高麗王過獎了。”沈千帆端起酒杯。
“哦?這可是青石玉?”看到他的劍穗,金泰主動找話題。
“是。”沈千帆點頭,面不改色道,“是在下的……心上人所贈。”
楚淵剛想著下來替他解圍,聽到後又淡定坐回龍椅上。那枚劍穗的來歷他再清楚不過,分明就是沙場上撿來的小玩意。
金泰眼底寫滿失落。
沈千帆自謙道:“這些小兒女情長,讓高麗王見笑了。”
“哪裡哪裡。”金泰擺擺手,與他碰了一杯酒後,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先是段白月,再是沈千帆,先後碰了兩次壁,楚淵也有些於心不忍。於是主動道:“不知這回高麗王來我大楚,是想替公主尋個什麼樣的夫婿?”
金泰道:“高大英俊,武藝高強,待人要好,最好還能有些家底錢財。”
楚淵失笑:“這要求倒也直白。”
劉大炯在下頭想,真有這樣的,我那十幾個侄女還不夠嫁。
金泰問:“不知楚皇可有合適的人選?”
楚淵搖頭:“既是終身大事,自然要公主親自挑。過兩日便是兩國武士較量的日子,到那時自會有不少武藝高強的世家公子,說不定便能成好事。”
“也好也好。”金泰連連點頭,再度遺憾無比看了眼沈千帆。
怎麼就有心上人了呢。
這場宴席極其盛大,待到賓主盡歡各自散去,時間已經到了深夜。楚淵靠在轎中,昏昏沉沉揉太陽穴。
“皇上,到寢宮了。”四喜公公示意轎伕落轎要輕些,自己上前掀開簾子。
楚淵啞著嗓子咳嗽,覺得渾身都疼。
四喜公公扶著他進殿,進屋卻被驚了一下。
段白月從桌邊站起來,皺眉大步上前,將人接到自己手中:“怎麼病成這樣?”
“……”四喜公公也不知自己該如何。
“先下去吧。”楚淵道。
四喜公公提醒:“皇上睡前還得服一道藥。”
楚淵點點頭,自己坐在床邊。
待到四喜走後,段白月蹲在他身前:“當真不要宣太醫?”
“著了涼而已,今日又在大殿坐了一天,那裡是風口。”楚淵嗓子乾啞,“先前已經開了藥。”
段白月拿出一粒藥丸:“張嘴。”
楚淵倒是很配合,也沒問是什麼,乖乖嚥了下去。
一股清涼從舌尖蔓延開,驅散了不少昏沉。
“何時才能好好睡幾天。”段白月嘆氣,“早知當這皇上麼累,當初我便不會助你奪嫡,要這天下何用。”
楚淵抽過絲絹擦鼻涕,悶聲道:“大膽。”
段白月被他氣到想笑,又倒了熱水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