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
以前姚乾接受的是能夠償還的人情,現在已經遠遠超出力所能及的範疇。如果只是想要牽手,盛卓延為什麼要詢問他的想法呢?
姚乾垂下的手臂極其僵硬,從關節到指尖都在緊繃著。盛卓延的手機恰好響起,看到號碼後他的臉色明顯陰沉下來。
“嗯,媽。”
驅車來到別墅外的柳芷儀疲憊不堪,她靠在座椅上,語氣緩和道:“這幾年時晏的確太放縱了,但他的病因還沒有確切的定論。卓延,你就當來醫院陪陪我,好嗎?”
他們閉口不談最壞的結果,盛卓延沒有避開姚乾,恢復了往日倨傲的姿態,“我很忙。”
柳芷儀緩緩閉上眼,“我不想逼你,但是你說這些的時候……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如果沒有考慮,盛卓延可能真的會接受何振玄的建議,讓盛時晏徹底消失。
在柳芷儀眼裡盛時晏乖順懂事,他滿足她的希冀走了學醫這條路,殊不知他從被收養後敏銳地察覺到這對夫妻的用意。
時晏,實驗。
光是這個名字都很諷刺。
倘若柳芷儀認為盛卓延和盛時晏沒有區別,那麼他們都是她為了獲得榮譽的棋子。她傾注了所有的愛,卻聽從那些醫生的建議讓他們獨自在病房接受治療,只是為了能夠更好地觀察用藥反應,完善治療方案。
恰好盛時晏年長几歲,用在他身上的藥量是非常重要的參考,也在將來給予了盛卓延便利。
盛時晏一早便知道真相,成為醫生後驗證了猜想。他將這些痛苦歸咎在盛卓延身上,像下水道陰暗骯髒的老鼠,時不時地出來噁心他,報復他。
每次盛卓延都悉數奉還,他看在柳芷儀的份上沒有下死手,可無論怎麼做都彌補不了姚乾無辜被傷害,這是最力不從心的。
他的偏執,他的嫉妒,他的奢望,所有的不堪情緒都在姚乾面前無所遁形。
如果這些沒有發生,他們會不會順利地在一起?
也許不會,畢竟他不是姚乾喜歡的型別。
盛卓延想伸手拿煙,礙於姚乾在身邊,他放棄了這個想法。然而手在空中停滯的瞬間,被一隻略微冰涼的手握住。
掌心相貼,十指緊扣。
暗流湧動的海域漆黑詭譎,唯獨姚乾的身後閃耀著煙花燃燒的光亮。他只是沉靜地站在身邊,便能安撫心中的躁鬱與煩悶。
“我到你住的地方了,當面聊吧。”
“嗯。”
電話結束通話後姚乾想收回手,卻被盛卓延倏地反扣住。他們靠得很近,肩膀在走動間不時碰上,和海邊散步的情侶並無不同。
沒過幾分鐘,姚乾的手心被捂出了汗。他不適地動動手指,悶聲道:“盛卓延,好熱。”
盛卓延鬆開姚乾的左手,繼而走到右側握住了另一隻,“你如果不想牽,我們還可以做別的事。”
姚乾腹誹,這個傢伙還是這麼喜歡威脅人。但好像沒有那麼討厭了。
回到住處,姚乾發現別墅外停了輛陌生的車。藉著門口的燈,他看清了駕駛位上坐著的柳芷儀。
那道凌厲的目光落在姚乾的臉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