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起了一片錯愕聲。
蕭諾解釋道:“上次有個光頭的老伯伯來,沒買玉牌,金大叔也引他去見我爹了。”
金一斗尷尬的咳嗽兩聲道:“三少,那人是少林方丈得遠大師。”
“是嗎?”蕭諾一呆,非常不好意思的朝我笑了笑,“那你就背幾隻麻袋吧,我爹也會見的。”
金一斗繼續尷尬:“三少,那個是丐幫幫主。”
“這樣啊……”蕭諾好象也沒招了,吭吭哧哧半晌,眼睛忽然一亮,大聲道:“對了,姐姐!你頭梳追星逐月髻、身著八寶綾羅衫,腳穿銀絲綴珠鞋,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我爹不但會見你,還會很高興呢。”
金一斗詫異的轉頭問他:“三少,這個又是誰啊?我不記得有這麼樣子的一個客人求見過老爺啊。”
“我娘啊。”蕭諾神采奕奕的回答,眾人卻黑了半邊臉。
我沉默片刻,決定放棄,自懷中取出一隻烏木小盒,轉身向金一斗道:“如果是這個,不知道可不可以破例?”
金一斗雙手接過,開啟盒蓋,拿出裡面的一方錦帕。待他看清楚帕上繡的字後,臉色頓時變了,極度謹慎的朝我望來:“姑娘尊姓大名?”
“風晨曦。”我淡淡的說,“我無父無母,從師姓。”
金一斗長長吐出口氣:“原來是故人之徒。”
故人之徒……我的視線透過開著的窗戶望向遠方,天邊彤雲似錦,豔陽初起,而那段塵封往事也因為這句話終得折回。
三十年了,滄海桑田。
金一斗又盯了我幾眼,才將盒子蓋好,交遞給蕭諾道:“那麼三少,我這裡分身乏術,就有勞你帶這位姑娘去見城主。”臨了又囑咐一句:“坐馬車去。”
“喔。”蕭諾乖乖的領我出門,身後則傳來輕微的聲音:
“不會吧?他真的是蕭三公子?”
“蕭老爺子一生英勇,兩位大公子也是人中龍鳳,沒想到這個小兒子卻這麼,這麼……”話未說完便化成長長的嘆息。
我也不禁微嘆。早在出發之前,師父已告訴過我,蕭左共有三個兒子,長子蕭陌容貌俊美、溫文爾雅,處事沉穩老練,素有諸葛之名;次子蕭漸劍法極高,直追其父,被江湖人士公認為武林新秀中的佼佼者;只有這個小兒子,整天東遊西蕩、不學無術,且永遠像個長不大的孩子,無論怎麼教養都成不了才。
師父啊師父,你究竟給我安排了一個怎樣的麻煩?
而這時那個不成氣候的三少已經跳上馬車,快快樂樂的朝我招手喊道:“姐姐,快上車,我帶你回家。”
我依言上車,馬蹄急馳,兩旁風景飛般掠過,過不多時便出了百里鎮。路邊奇峰突起,我抬頭一望,不禁輕撥出聲:“那是什麼?”
只見險若刀削的懸崖峭壁上,隨處可見紅色的彩繪壁畫,不知經歷了多少風雨,卻依然色彩鮮豔。在這些壁畫旁邊,赫然懸掛著一個個黑褐色的棺材,大致數來竟有幾百具之多。
蕭諾答道:“這是僰人懸棺,很好玩對不對?既不著天又不沾地,有‘天地悠悠,吾獨懸於浮世’的感覺呢。我死了也要這樣葬!”
“僰人?”
“嗯,就是住在深山裡的部落人,我爹說他們的歷史可能比我們還悠久。”
“你見過他們?”
“當然了。他們雖然不喜歡和外界打交道,但百里城例外,因為他們要請我們幫他們掛棺材。姐姐你看,那些比較低的,裡面葬的是普通人,就由百里城弟子去掛;那幾個最高的呢,裡面葬的是僰人的族長和祭祀,可是我爹親自掛上去的哦。除了他,誰也飛不了那麼高!”
我心中暗自驚悸。他所指的那幾具棺材,高居百丈懸崖,而且無論從上往下掉還是從下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