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雲霓大長公主的嫡次女有過如此殊榮之外,我大雲朝還沒有第二個!
——皇上對衛侯爺真是倚重啊!
——不錯,以後還是要抱緊衛侯爺的大腿了!
——呸!衛侯爺再忠勇,能比得過鎮國公去?
——此一時彼一時了!
——走著瞧吧!所謂月滿則虧水滿則溢!
——閉上你的烏鴉嘴!衛侯爺那點對不住你?
——放肆!我等食君之祿!自然要為家國天下所憂所慮!
——就是,我們又不是他寧侯的食客,自然不會奉他為主!
……
邊邊角角里的人竊竊私語,自以為自己說話聲音很小而且又趁亂,所以不會有人在關注,殊不知寧侯府的每個角落都有特別安排,他們每個人的每一句話幾乎都原樣不變的被傳向兩個方向:一個是寧侯衛章的耳朵裡,另一個自然是皇宮裡高高在上的那位年輕皇帝的耳朵。
皇上站在龍案跟前,手握一隻白玉紫毫,蘸濃墨,揮筆意,一氣呵成,寫成一個龍飛鳳舞的‘謀’字。寫完之後,也不急著放筆,而是單手掐腰站在龍案跟前,仔細的品味著自己的墨寶。
原本正在跟前彙報的張隨喜見狀忙住了嘴,不敢打擾皇上自我品評的興致。
“嗯?怎麼不講了。”皇上過了半晌才發現張隨喜沒繼續說下去,便隨意的問了一句。
“回皇上,也無非就是這樣的話,有的人認為寧侯聖眷正隆,應該抱緊他的臭腳,另有少數的人則認為寧侯功高蓋主,水滿則溢,皇上給他這樣的封賞,實際上是準備拿他開刀……”
“放屁!”皇上陡然變色,手裡的白玉紫毫啪的一聲丟在龍案上,怒道:“在那些人的眼裡,朕就是那種卸磨殺驢的人麼?!”
“皇上息怒。”張隨喜雖然是個太監,但他陪伴皇上一起讀書練武,肚子裡也裝了不少墨水,此時見皇上動怒,忙勸道:“皇上初登大寶,臣子們心裡忐忑也是常理。這些人在私下裡悄悄議論,無非是想保住自己的官職前程。若說妄議陛下,那是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的。皇上明察秋毫,乾綱獨斷,何必為了這些瑣事生氣。”
聽了這話,皇上心裡的氣消了些,但終究有些憤憤不平。
沉思片刻之後,卻又忽然笑了:“你說,朕現在去寧侯府討杯滿月酒喝,那些大臣們會是什麼嘴臉?”
“這……”張隨喜猶豫著回道:“回皇上,若皇上真的要走這一趟,怕是會讓那些趨附者更趨附之心勝,而惶恐者必對寧侯避如蛇蠍吧。”
皇上笑著點了點頭,說道:“不錯!不錯!如此說來,朕倒是有些期待了。”
“皇上?”張隨喜驚訝的抬頭,心想皇上不會真的要去寧侯府吧?
“來人,更衣!”皇上忽然轉身往後殿走去,留下張隨喜一個人站在那裡追悔莫及——早知道皇上想要出宮,他就應該勸著點,實在不該煽風點火!這回好了,宮外形勢複雜,若是有什麼差錯,自己有一百顆腦袋都不夠砍的!
而與此同時,寧侯府裡觥籌交錯,笑語喧天。
誠王府雲琨,燕王府雲珩,定北候蘇玉平,鎮國公府勇毅候和韓二公子,安逸侯世子周承陽等幾位身份超然的侯爺世子們坐了首席,眾人素日又跟衛章交好,知道他千杯不醉的本事,這回自然不會放過灌他酒的大好機會。
一片猜拳行酒令的吆喝聲中,與賓客們把酒言歡的衛章在得到心腹屬下一個隱晦的手勢後,藉口更衣,對眾人告了失陪,離席而去。
片刻後,衛將軍果然換了一身寶藍色燕服又重新入座,然後繼續跟賓客們說笑喝酒。
就在他離開的這片刻的功夫裡,寧侯爺不僅自己府裡各處的議論都收到了心中,連乾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