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陸安然單方面決定了馬車伕人選,又很快在西市找了輛稱心的馬車,當下付錢約定好明日送來。
選馬反而費了一點事,陸安然挑了匹黑色,唯有腦袋中間一撮白毛的胖馬。
別的精神抖擻,唯有它懶洋洋的抬抬眼皮,嘴裡嚼嚼草,對誰都愛搭不理。
春苗總覺得哪兒不對,“小姐,這個馬好像跑不快的樣子。”
陸安然正色道:“同樣的價格,多一斤肉是不是就賺一斤?”
春苗驚為天人,原來買馬還能這樣算!
直到中午,兩人找了個地方坐下歇腳吃飯。
飯菜上來還沒吃兩口,隔壁一桌來了幾個人坐下。
陸安然的位置有盆栽擋住了別人的視線,但她能從縫隙裡看到對面是誰。
湊巧,兩個人她都認識。
左邊細眉小臉的是孟芝,她雙手絞著手帕,垂頭一副委屈模樣。
另一個女子面貌秀美,黛眉微揚,冷而傲氣,不久前還出手幫過陸安然,名為孟時照。
陸安然當時聽到她說出自己名字,再聯想姓氏以及初時見過那抹背影,便已經想到孟時照就是孟芝的嫡姐。
兩桌離的近,陸安然能聽到姐妹兩對話。
“出來做什麼?”孟時照面上沒什麼表情,開口就訓斥低頭不語的孟芝。
孟芝柔聲細氣道:“成均書院馬上要開課了,我帶碧妝出來採買些紙墨筆硯。”
成均書院開課晚,在每年的正月二十八。
孟芝咬了咬唇,又說道:“大姐姐,我知道你因為成均書院的事,至今對我有氣,可你現在……你都已經入稷下宮……”聲音越說越小,最後幾乎成了呢喃自語。
孟時照勾了勾唇角,沒什麼笑意道:“你想說什麼?”
孟芝猛的抬頭,“大姐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稷下宮要重開的訊息,所以……”
孟時照淡淡的看她一眼,冷然的牽起嘴角,“孟府中這麼多庶女,唯你一個進了王都,入得成均書院。你要有心給父親掙面子,就用點心在課業上,出門別丟孟家的臉。”
孟芝更緊的拽住帕子,她知道,她就知道,不是孟時照因生病叫她得了這個天大好處,而是她們母女早早就得了稷下宮的訊息!
孟時照有個舅父在王都當差,一定是提前暗中透過訊息了。
如果那次不是……
那進入稷下宮的就是……
“孟芝。”孟時照忽然開口,驚的孟芝一跳,差點把桌前的茶碗碰倒。
孟時照目光在孟芝臉上移動,那種高高在上的神態,往往讓孟芝難堪至極,每次在這時候,她都無法忽略自己低賤的庶女身份。
就算孟父寵妾滅妻,可孟時照的母親家世頗高,以至於孟父雖然偏袒,也不敢太過,幸而其母是個藥罐子,所以家中管理中饋的是她姨娘。
但不管怎麼樣,姨娘終究是姨娘,嫡庶身份猶如一道鴻溝,無論如何都沒辦法逾越。
現在,孟時照依舊用她傲氣的語氣,凌駕他人的口吻教訓道:“記得,收起你那些不入流的小心思,王都不是孟府,沒人瞧得上你們母女那點伎倆,沒事就在家待著。”
之後店小二送上熱菜,兩姐妹總算安靜下來吃飯,陸安然也終於能重新動筷子,就是這飯菜有點涼了,吃著總沒有剛才舒坦。
好不容易吃完了,陸安然想著回去安置妥當,還要準備晚上上山,她和雲起約定了申時末雁山腳下會面。
奈何兩姐妹還不走,導致陸安然又聽了一遍孟時照教訓孟芝的話。
當孟時照先一步離開後,孟芝眼眶一紅,氣哭道:“她憑什麼……作踐人。”
陸安然原本都準備站起來了,這